她心下已經有了預料,但當拆開禮盒,看到裡面真的是她和陸千帆方才在飯桌上說的那條蝴蝶手鏈時,她抬眼看他,語塞了。
隨口一提,不知道他是怎麼記住的,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錢。
她放下東西:“陸千帆說話就是那樣,而且你也……”你也不是我男朋友,想著有歧義,像逼宮,她又給咽回去了,“反正,沒有真的cue你送的意思,你沒必要這樣。”
沈錫舟說:“你不要錢,我只能換成東西。”
莊殊絕:“那你退了吧,給我飯錢就行。”
察覺到兩不相欠的意思,沈錫舟語氣更硬幾分:“你不喜歡就扔掉,無所謂。”
莊殊絕有點惱,忍了忍,沒忍住,說他:“扔掉扔掉,你錢多到花不完嗎扔掉?”
察覺到她字裡行間那份願意管著他的操心,沈錫舟抿抿唇,肯看她了,也不說扔掉了:“錢我還有,你不用管。你只要說,你喜不喜歡。”
莊殊絕抬眸打量眼前的少年,他的眼裡閃著別扭但堅定的光,又看看那串手鏈,碎鑽熠熠生輝。
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還是沈錫舟送的。
她也不跟他矯情了,捲起袖子到手肘高度,直接將手臂橫至他面前。
腕上紅繩綴著的鈴鐺隨著這個動作輕輕晃蕩,沈錫舟對她這顆鈴鐺的印象頗深,學舟路上的第一面,碧綠的街,燠熱的天,無名的風,她試圖拿錢擺平他的時候,他見過。
他對這些小玩意顯然不熟悉,有些笨拙地擺弄了半天龍蝦扣。
好不容易快成功,莊殊絕忽然擋了一下。
她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有些抱怨,也有些歉疚:“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不解釋?”
沈錫舟盯著她蓋住的手腕,慢慢眨了一下眼:“既然你已經給我定罪了,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那你現在來幹嘛?”溝通無效,莊殊絕氣惱他這幅死不悔改的德行,要縮手。
“別動。”沈錫舟輕斥,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倆人離得很近,她頭發上,還有身上馥郁的洗護用品的香味一陣陣飄過來,他直起脖子,想離香源遠些,卻無濟於事,只好屏住呼吸,速戰速決。
鑽石小蝴蝶和金鈴鐺疊在一塊,彼此都有些陌生似的。
他用食指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那顆小鈴鐺,與其中一隻蝴蝶撞在一起,發出小小的聲響。
“好看。”他由衷地說。
也撥動了她的心絃。
她心底的荊棘林,像焚過烈火,夷為松軟的平原。
“好像不太搭。”莊殊絕晃晃手腕。
沈錫舟指鈴鐺:“那摘掉,戴我的。”
“不摘。”莊殊絕把手臂一甩,讓袖子垂落遮住手腕,“對我有特殊意義。”
沈錫舟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句:“不會是以前的定情信物吧?”
莊殊絕沒好氣地宣告:“我奶奶給我的出生見面禮。”
沈錫舟不響了。
莊殊絕睨他:“還摘嗎?”
他手摸了下鼻子:“你換個手戴。”
“不要。”莊殊絕說,“我就喜歡疊戴。”
奶奶送的東西和沈錫舟送的東西挨在一塊,有種1+1>2的化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