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下鼻子,弱弱地為自己辯解:“那時候不是還小、不懂事嗎?”
江開:“呵呵,你一個月前也還小?”
沈錫舟現在是半句假話也不想說了,極度的坦誠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無懈可擊:“準確地說,去年第一次遇見,我就不小了。”
五秒鐘死一般的寂靜後,江開徹底炸了:“你就該去嶽王廟和秦檜並排跪著,秦檜都得爬起來踹你兩腳喊你一聲走狗!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盛悉風嗎?我倆可是掏心掏肺跟著你指哪打哪的。你倒好,說得那麼好聽,玩燈下黑!”
“對不起,我肯定對不起你們。”沈錫舟好不容易才趁那高強度輸出的空擋插上兩嘴,“但事已至此,我只能說以後等你想談戀愛,我肯定給你助攻,出錢出力,像自己追女孩一樣用心。”
這話說得江開宛若受了奇恥大辱:“我這輩子對女的沒興趣,別想拉我共沉淪。”
“你超塵拔俗,不食人間煙火,跟我這種凡夫俗子當然不一樣,你是要幹大事業的,怎麼會讓女人成為你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閉嘴。”江開讓他念得頭疼,“你以為說這些我就能原諒你?”
沈錫舟知道他需要時間,安撫地拍兩下他的背:“你冷靜一下吧。”
兩道少年清瘦的身影遊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頭,穿過寂靜狹窄的小巷,彼此沉默。
足足蕩了半個小時,沈錫舟即將焦慮而四之際,江開終於勉強消化了真相,願意說幾句正經的:“其實你最對不起的人是宵哥。”
沈錫舟沒太當回事:“還好吧,我真拿他當朋友的。”
交朋友而已,又不是談戀愛,誰還能真計較那點初衷啊。
江開一臉【兄弟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我到今天才真正認識你】的表情:“你的真心值幾個錢,抵得過人家女朋友。”
“等等。”沈錫舟迷糊了,“什麼女朋友?”
江開也迷糊了:“你不是為著陸千帆?”
沈錫舟:???
江開:???
半晌。
江開:“操。”
又是半晌,沈錫舟越想越匪夷所思:“我就不說在你心裡,哥們的道德淪喪至此了,退一萬步說,你不覺得陸千帆的性子和盛悉風有點像嗎?”
江開:“覺得啊。”
沈錫舟怒:“那你怎麼會覺得我是為了她?我是變態還是受虐狂?”
江開做了個停的手勢:“當我沒說,好吧?”
說完想起目前的情景,食指對沈錫舟一點,語氣也硬了:“注意你跟我講話的態度。”
沈錫舟訕訕閉麥。
話題聚焦到莊殊絕身上。
江開不解:“你看上她什麼了?”
是初識的針鋒相對,明明最為陌生,卻牽扯起激烈的情緒波動。
是教導處的辦公室刺頭,破碎但倔強。
是開學典禮上的一戰成名,綻放少年的耀眼光芒。
是每每無意間窺見她與另一個男生相處的一幕半影,總能叫他如鯁在喉。
……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