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新事在學校宣傳欄有個投稿箱,供大家點歌寫祝福,每週統一時間取走,抽取其中的幾張進節目。
這個年紀的學生,除了生日、臨考之類的祝福,最多的就是表白,膽子大的直接署名,膽子小點的只敢匿名,當然,不敢明晃晃告白,一般都是透過歌詞傳達愛意。
“今天的第一份祝福來自匿名投稿,送給高一16班的莊殊絕同學——第一次見到你,我的世界突然明亮如星,對我來說,能與你遠遠同行已經是我青春裡最美好的事。這位同學要點的歌來自歌手……”
聽到這裡,沈錫舟抬腳走人。
大家面面相覷:“誰惹他了?”
有人朝廣播努努嘴:“還能誰。”
眾人秒懂,開始互相指責。
“我就說別叫她吧,社長都說不要她了。”
“社長哪有說不要她,只是說不邀。”
“那不就是不要的意思嗎?”
“李哥也是,就不能換個點歌嘛……”
球場上熱火朝天,籃球砸在地面的悶響伴隨著男生的說笑聲,一派熱火朝天。
沈錫舟接過江開扔來的球,揚手起跳,精準遠投入籃。
叫好聲中,他與迎上前來的江開碰了下拳。
“讓她加了?”江開問。
沈錫舟意興闌珊地:“沒。”
江開隨口調侃:“沈社長這就有點公報私仇了啊。”
沈錫舟扯扯嘴角,沒解釋。
中場休息,男生們在場邊坐的坐,靠的靠,聊遊戲,聊女孩。
沈錫舟開了一罐可樂,仰脖灌了幾口,冰涼的液體劃過喉管,帶來一陣舒爽。
他今天過於沉默,打球也兇,毫不相讓。
激烈的運動消耗少年旺盛的精力和天馬行空的思維,經肆流的汗水洗滌,渾身的逆鱗終於片片歸位。
日頭漸漸西行,烈日的光輝稍趨溫和,一天中最燥熱的時候終於過去了。
朋友摟過他的肩:“阿丹,今天怎麼回事,這麼猛?”
“是你們太菜。”沈錫舟懶洋洋地瞥他一眼,又說,“別這麼叫我。”
他平時不是難相處的人,跟他那幫狐朋狗友百無禁忌,從不擺尖子生和帥哥的架子,所以盡管他語氣嚴肅,朋友也沒當回事,只是揚聲沖人群喊:“聽見沒,錫丹說以後不許叫他阿丹。”
男生們哪會放過犯賤的機會,叫得更歡。
在不絕如縷的“丹”聲裡,沈錫舟忽然意識到,他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別人這樣叫他,莊殊絕給他起的名字,儼然已經成了他的代稱,在朋友同學口中泛濫成災。
連他自己,都形成了條件反射。
再想禁止,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