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痛說著,想要儘量表現得正常一點,不然蔚藍擔心我。
可是,蔚藍一聽到我是胃癌,她哭得更加兇了,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跟了你七年,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
蔚藍生氣了,她伸手想要我,可是看我已經病成這樣了,又心疼地縮回了手,開始自己氣自己。
“都怪我,都怪我,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身體不好,是我不稱職。”
我伸手抓住了她,搖了搖頭,安慰道:“蔚藍,一切都和你無關,也許是我以前做了太多的壞事,現在老天爺來懲罰我的。”
“我不許你這麼說,那些壞事我也有份,為什麼老天爺不懲罰我,我不要你受傷,我不要你死啊。”
蔚藍哭得快要奔潰了,幸好這個時候,一直給我做檢查的主治醫生從家裡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病情惡化了?我早就和你說過,上個月做手術是希望最大的時候,你偏偏不聽,現在知道痛得來醫院了。”
醫生臭罵了我一頓,吩咐人馬上準備手術。
馬上就要去做手術了,我也開始緊張了,勝敗在此一舉,成功了,那便一切都有希望,如果失敗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蔚藍,如果我的手術失敗了,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臨近手術的時間,我抓著蔚藍的手,還有事情要吩咐她。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誰還是值得我去相信的,那蔚藍勉強算一個。
“我不聽,我不要聽,你的手術不會失敗的,我要等你出來之後和我說。”
蔚藍搖著頭不想聽我的話,可是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必須要做好事先安排。
“蔚藍,你必須給我聽,在此之前,我孔逸從來沒有信任過誰,從今天開始,我信任你,我相信你會完成我安排的任務。”
我大聲地吼道,甚至忘記了胃部的疼痛。
蔚藍很瞭解我,和我談信任,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是這一次,我主動說信任她了。
“好,你說,我聽著。”蔚藍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靜靜地等著我的下文。
“如果我死了,我已經立好遺囑了,公司交給小妮來繼承,你電話給澳大利亞的爺爺,雖然她已經年邁了,但是我相信你能夠說服他幫忙。”
爺爺已經八十多歲了,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是畢竟年紀大了,來回奔波不適合。
不過,我相信,爺爺自然不會讓孔氏落到外姓人手中的。
就像十年前一樣,如果沒了我,那小妮就是孔家唯一的繼承人了,爺爺不會虧待她的。
“還有你,我希望你能夠想輔佐我一樣幫助小妮,你能答應我嘛?”
我緊緊地握著蔚藍的手,等著她的回答。
蔚藍猶豫了很久,我看到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像是在思考。
“好,我答應你,我等你出來,你一定要活著出來。”
蔚藍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不停地往下落,她是真的擔心我,我知道。
我彎了彎唇,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對她微笑。
醫生給我了麻醉藥,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生死成敗在此一舉了。
其實,十年前我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有什麼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