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去到觀景臺上,那裡已聚集了一群衣袍亮眼的公子哥。
閻尋兩人穿著雲山書院的學子服,便顯得格外的顯眼了。他們兩個當那些人如外物,那些人卻是賤兮兮上來挑釁了。
“喲,這是雲山書院的辛辛學子啊!不在書院裡搖頭晃腦地背書,竟然是攜手來這裡觀景?也不怕把他們的夫子氣得吐血?”
這一番話,惹來無數人的起鬨與嘲笑。
閻尋淡淡地撇著一眼那群如鴨子一般聒噪的人,微微搖頭,對宋連說:“出門忘記看黃歷了。”遇到這麼一群只會嘲笑人的低劣之人。
宋連點頭。可不是麼?連“莘莘學子”都說成“辛辛學子”的人,還那麼肆無忌憚地笑人,殊不知自己早成了別人眼裡的笑柄。
兩人若無其事地約過那些人,準備更上一層臺階,不料被一個滿面紅光的紈絝公子給攔住了,“他就是那個閻尋?”故作風雅的他用紙扇指著閻尋,問他身邊一個人。
那個人奉承道:“黎大公子記性果然好。他可不就是當年連累公子被黎老爺打的人麼!”
黎正樓哼了一聲,可不是!當年不過是他的馬驚著了,撞著人,爹他不去懲罰害他的姨娘,偏偏把他打得半個多月下不了地。原因是他的馬車撞到了不得的人。那是什麼雲山書院山長的關門弟子。若是爹不打他,就會有別人打他,那疼痛更是不一樣。
是不是如此,他心裡存了疑。因為他可不覺得當山長的老頭那麼大的能耐,可以將黎家怎麼的。
後來他想去找茬,卻被爹帶去了別的地方,跟著做生意。可他天生只會吃喝玩樂,對做生意那是開了一竅,其餘的都處於閉塞之狀,如何能做生意?自從賠了一單大生意,又被老頭子打了一頓,後來他就是跟在老頭後面當個跟班小廝,卻是一點事都沒做。
前些日子剛從江南迴來。今日老頭子說了,盼著他娶妻,給老頭子生個孫子,培養成接班人,繼續供著他吃喝。
他覺得這個主意蠻好,隨後又被老頭子打了一頓。他心情不好,就隨便約了個以前的玩伴就出來賞景了。然後讓他見到了他如今整個暗淡人生的罪魁禍首。真是老天有眼,讓他能去個心魔,以後就能開開心心地玩樂。
不過,在看到閻尋冷漠的臉時,忽然又不捨得打人了。這樣的好顏色,陪在自己身邊,吃飯都香。
“閻尋兄弟,若是你能乖乖地陪我玩耍幾天,我與你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一邊說,黎正樓還很豪氣地把胸膛拍得咚咚響。
閻尋皺著眉頭,覺得原本長得還算過得去的人,此時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堪入目,“你與我有何仇怨?不是你的馬差點害死我與我家小侄子嗎?”
“我家的馬驚著了,那麼大的一匹馬,你們沒帶眼睛出門麼?不會躲麼?就知道指責我,害得我被我爹毒打!還得跟著他到處去看顧生意!如此深仇大恨,你竟然說沒有仇怨?”
“腦子沒長,心卻長歪了。”閻尋近兩年來練就的溫和臉孔,早就消散,被冷厲代替,“我們之間確實有仇怨。你不說,我都忘記當初我昏迷了許久的事,差點耽擱了我考試。今日你既然提醒了我,那麼就做個了斷吧。”
說罷了,閻尋示意宋連躲一邊,別給他拖後腿,而後他幾下子就將黎正樓的狗腿子們全部踹到一邊去,壘成人山。
黎正樓沒想到閻尋看起來那麼弱的書生一個,竟然功夫了得,把他的人都撂倒,他心裡害怕,連滾帶爬的就跑下了觀景臺。
閻尋幾步就追上了他,一腳將他踹到了水溝裡。
啪嗒一聲,黎正樓面朝下,砸在水溝裡,濺起了泥水的花兒朵朵。
黎正樓哭了,想爬上來了,卻被一雙手指纖長的手按住了肩膀與腦袋,然後啪嗒一聲,被摁進泥水裡,在他感覺呼吸不暢時,被提了起來。
惡魔一樣的聲音在他頭頂上想起:“我們害你被打?我跟你與仇?”
“不……”話沒說完,又被摁下去,又被提起來,“叫我陪你幾日?玩耍?”
“不不,不是!嗚嗚嗚嗚嗚,我錯了!”黎正樓大哭起來,滿臉的泥水糊在臉上,看不出他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