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下午,李牧之先幫著夏及己把豬血丸子都做好,然後把豬血丸子和豬肉都放到三個專門燻肉的鐵爐子上面。
做完這些後,李牧之在牆頭上,用黏土黏了許多倒立的尖銳釘子。
這兩天李牧之和夏及己就在歸置家裡的東西。
十月初五,縣裡傳來北郡快要失守的訊息。
跟隨這個訊息而來的是從北郡下來的難民。
好在幾年前因為旱災的事,延臨郡的領導班子都被撤換了。
現在任職的這些官員,都還算盡職,立馬就佈防控制,安置那些難民,只不過,難民越來越多,已經慢慢開始超出管控範圍。
這幾日,李牧之都沉悶不語。
晚上的時候,一家三口都坐在書房裡。
年年和他娘坐一邊。
他們兩人的對面是李牧之。
“牧之,你這幾日悶悶不樂,是有什麼心事?我們一家不是都說好了,心裡有事的話,便要說出來。”
李牧之抬頭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一個是他最愛的媳婦,一個是他與媳婦都珍愛的兒子。
他們兩個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他說了要保護他們的。
李牧之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把他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你是不是想要去北郡?”夏及己問道。
李牧之看著她,夏及己已經從他眼裡知道了答案。
“那就去吧。”
“對,爹,你想去就去吧。娘說我年紀還小,不能上戰場,不然,我肯定也會去的。”年年眼神堅定的看著他爹。
李牧之的眼睛在這一刻溼潤了。
他這些天心裡糾結痛苦不已,一邊心繫戰場,一邊又不忍拋下妻兒。
原來在他躊躇的時候,他們兩個早就看出來了,還已經商量過了。
他走了過去,將妻兒攬在懷裡。
一家三口都沒有說話,都在平復著內心的情緒。
“我是軍營出身,軍人就算離開了軍營,有戰詔必回。”李牧之說道。
“可是我去了前線,誰又來保護你們呢?”這就是李牧之糾結猶豫的地方。
“你在前線殺敵,就是保護我們了。”夏及己如何能不知道牧之心裡在想什麼呢。
“爹,你就放心去吧,我和銀狼都會保護孃的。”
終於被點到名的銀狼從一邊擠進三人的腳下。
嘴裡嚎叫著,像是在附和著年年的話。
三人又在書房裡聊了許久。
第二天,李牧之帶著妻兒去了夏家。
得知蘇木和牧之都要去戰場,夏蘇氏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來。
“娘,我考取功名可不只是為了那一份榮耀,而是為了報效我們的國家。如今國家有難,我便不應該忘記初心,而是當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上戰場,保家衛國。”
“是,是,是,你們讀書人慣是能說會道,總有一堆大道理。可這是上戰場啊,不是玩過家家,你們兩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們這一家老小,老弱婦孺怎麼活哦。”夏蘇氏說著大哭了起來。
她從沒像今天這麼大聲的說過家裡孩子重話。
蘇木他不想這麼早成家,她和二郎都依了他。
可是這上戰場,不是小事,是要每日面臨死亡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