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孔媽媽只是悶哼了一聲,似乎很不屑比賽的事,“看把你能的,比賽?到時候拿個冠軍再跟我說吧,行吧你忙你的練習去,到時候有時間了再給媽打電話啊。個沒良心的丫頭!”
孔一嫻偷偷紅了眼,嗯了聲就趕緊掛了,但心裡還是很愧疚的。
雖然老媽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總拿得冠軍說事兒,其實是因為支援她,想祝福她贏得比賽吧。做母親的不敢打擾女兒練習,但自己這個女兒還一再地騙她,真不知道等媽媽看到她眼睛上的傷疤時會是什麼表情。
陸珊也很有負罪感,但這件事只能先瞞著孔阿姨,然而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想讓孔一嫻去比賽。
“嫻,比起你能拿冠軍,阿姨肯定是更關心你的身體。你就這樣帶傷上陣要是被阿姨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扭頭給常翊使了個眼色,但剛剛還堅持不讓孔一嫻參賽的常翊此時卻沒有附和陸珊的話,反而妥協地輕嘆一聲,“每天只許訓練兩個小時,剩下時間,好好養傷。”
陸珊目瞪口呆正準備怒斥他的反水,就看到孔一嫻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雖然右眼還有點疼,但依然擋不住她的好心情,“那我們現在就出院!”
常翊沒吭聲,可怕陸珊氣壞了,但看到好友這麼多天來終於精神了起來又實在不忍心打擊她,乾脆抱著胳膊坐在一邊,“哼,就作死吧你!”
雖然得不到好友的支援,但孔一嫻還是出院了,陸珊放心不下,跟著他們回到射箭館。正好當日看到孔一嫻受傷的那個客人今天也在,見到她回來有點驚訝,“哎喲你怎麼就出院了?當時看到你那個樣子可嚇死了。”
連一個客人都這樣說了麼,陸珊就更怨念了,撅著嘴還在怪孔一嫻固執。
梁飛看陸珊也來了肯定是高興的,但是他也覺得一嫻姐出院出得太急了,“怎麼趕在這個時候出院?”
常翊搖搖頭顯得很無奈,“今天醫生說她傷口好了,她就非急著要出院回來練習,錦標賽還有三天她都不放過。”
“啊?!”
梁飛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嫻姐你……你還是別勉強了吧。”
可惜孔一嫻聽不進去,癟著嘴搖搖頭,讓常翊又後悔又無奈。
要不是當時一嫻太沮喪難過,他也不會那麼早告訴她優勢眼的事,結果現在倒好,千算萬算沒算到她的傷口會那麼快長好。
還在生好友悶氣的陸珊跑到工作臺那挽住梁飛,把孔一嫻非要揪著三天去比賽的事告訴他,讓梁飛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嫻姐能參賽的話,那他也能了,雖然是好事……但一嫻姐的傷又沒好,勉強參賽不會有什麼好處的。如果是這樣麼,那他寧願放棄這次機會。
他知道一嫻姐是勸不動的,只好再勸勸常翊,“老闆,你也不能太慣著一嫻姐啊,萬一又把傷口扯到了怎麼辦。”
可常翊只是看了眼孔一嫻,“我要是能勸動,她就不會站在這了,不過一嫻,真的不要勉強自己,不然以後你別想再參加比賽。”
然後他說有事先離開一下,讓孔一嫻一個人應付陸珊和梁飛的雙重攻勢。
就在孔一嫻捂著耳朵忍受了一個小時的嘮叨之後,他終於回來了,手裡抱著個不小的皮箱,臉色有些凝重。
他把皮箱遞給孔一嫻讓她自己開啟,大家也都好奇裡面有什麼,可當孔一嫻把皮箱開啟時,卻沒人說話了。
箱子裡只有一張弓,弓面是寶藍色的,弓弦有些暗沉,看起來是有些年頭的舊弓。
看到這張弓時,常翊微微地笑了,眼裡充滿了懷念和惋惜,“這張弓是我進省隊之前用過的,你就用這個去比賽吧。雖然是幾年前的東西,但質量絕對比咱們店裡那些練習弓要好。”
孔一嫻很意外,沒想到他把過去的一切都拋棄,卻唯獨留下了這張弓。可見在他的心裡,還是捨不得弓箭的。
她遲疑地取出弓仔細摩挲,甚至有種錯覺,在這張弓上,還留著他少年時的溫度。
因為店裡還有客人,梁飛只能抽身去做指導。陸珊還在氣常翊對孔一嫻的縱容,也翻著白眼跑到工作臺去玩手機。耳朵終於消停的孔一嫻顧不上哄朋友,握著這張弓再次問常翊,“你真的要我用這個去比賽?”
常翊點點頭,捧著她的臉頰有些神傷,“這張弓曾經是我的好戰友,但……我再也沒有機會用它了,放著也只會越來越遺憾。不如你代替我讓它再發揮一下價值,這真的是一張好弓的。”
聽他這麼一說,孔一嫻反而笑了,“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回憶你的前女友呢?”
不過玩笑歸玩笑,她還是很感動的。把這張寶藍色的弓護在懷裡,認真地點了頭,“我會用它好好比的,像你以前那樣。”
不過塵封的舊弓需要調整才能用來訓練。常翊給它換了新的弓弦,試拉的時候,他真想再來幾隻箭啊,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衝動,又讓孔一嫻自己調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