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是宮裡有名的教習嬤嬤,自先帝在時起便負責公主妃嬪的禮儀教導,連王皇後也曾受教,身份頗高,深得帝後敬重。
果然,長安一聽到王嬤嬤便大驚失色,竄到嫂子這躲藏,卻不料剛好撞見了這案下交纏的兩隻手。
她的嘴巴微張,聚出個圓圓的小洞,讓白雲起想起現代的o泡牛奶。
被妹妹撞見與夫人舉止親密,徐昭有些羞澀,但見夫人穩如泰山,便又穩住了心神,對啊,他們本就是夫妻,牽手也無妨,本該如此。
白雲起見他終於反應過來暗嘆一聲,下一刻理直氣壯地將交握的手抬上桌面放置,悠然自得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長安下巴都快脫臼了,不是,怎麼與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她不懂,她淩亂了。
白雲起又說回方才的話題:“我與你二哥感情甚好,若無意外便不會和離。”
長安注意到這話的漏洞,立即想發問卻被搶先一步。
徐昭問:“若有意外呢?”
見提問的人是他,白雲起濛濛之間似乎懂了他近日來的忐忑之心,篤定道:“若有意外,便執手解決,輕易不言棄。”
她能給的保證就是這樣,一切盡力而為,若超出能力或是天災人禍,也只能聽天由命。
她不是個愛作絕對保證的人,只因她的話,說出便會做到。
徐昭懂了她的意思,許多日的不安終於散去,一顆浮心終於有了歸處。
兩人情深對視,氛圍無比和諧。
連長安都只能暫避鋒芒,帶著雲雀去了室外,將室內留給說開的小倆口暖情。
站在熟悉的迴廊裡,長安看向遠方自己常待的湖心島,不禁發問:“雲雀,你說,我還能回來嗎?”
雲雀從她身後現形,雪白的衣衫一如往常。
若說宮中除親屬外,和公主最為緊密之人便是她了,數十年如一日的陪伴連生身父母都不及如此,故而她一聽便知其意:“當然,這裡永遠是公主的家。”
“說得對。”長安釋然,又念起了方才那一幕,“你覺得二哥對嫂子如何?”
這回雲雀便沒那麼快回應了,深思熟慮之後方才給出答案:“雲雀所見,徐將軍對夫人用情至深,夫人卻……”
她找了個詞形容:“還未開竅。將軍的深情對夫人而言如同雲霧中的仙山,若影若現。夫人不能時時確定,便不敢全力以赴,將自己全權托出。”
長安贊道:“你果然是最為通透之人,我對此也有所感,但不如你的明細。”
“願我去後,二哥能早日將仙山雲霧散去,將愛意真真實實袒露。”
……
長安離京時的陣仗不大,帶上父皇所賜的儀仗隊與兵團便上路了。
早在年節後王皇後便派人去封地提前打理,以便公主駕到後能直接入主接管,這是一位母親對愛女的拳拳愛護之心。
登高望遠,徐昭帶白雲起上了城樓,兩人目送長安走了最後一程。
“若皇上與皇後娘娘也能在此處目送長安遠去,心中傷感應該會更少些。”白雲起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