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一驚,這人竟然就是大啟名號響當當的徐將軍!
可他怎麼帶著夫人半夜潛入自己的院子啊,聽起來就鬼鬼祟祟的。
齊悅欲言又止,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她實在是不想惡意猜測,可不問清楚又心裡又放不下。
徐昭見她欲言又止,便伸手推了推夫人。
他手臂長,手掌落腳點地剛好是一個比較尷尬的部位。
白雲起被推得一僵,轉身甩了他一個瞪視,不等反應過來後驚慌失措、面紅耳赤的徐昭解釋,她又變了臉轉過頭去面向婦人,嘴邊含著淺淺的微笑:“你莫怕。今日我與夫君出行,恰好見你在藥鋪買藥。看你身子似乎比當日救助時還差了,心中不忍,這才求了夫君帶我來探探。”
她說著還打量起這院中佈局:“是個不錯的地兒,可惜了。”
目之所及花草生得熱烈,院門與房門前那兩盆常常被搬動的水滴蓮都精神異常,這卻也更顯得院子主人的氣敗之色。
齊悅苦笑一聲:“這些花草是龐鞏星唯一給我這個夫人留的體面了……夫人聰慧,我猜您已經看出來我在這龐府的地位如何,不必委婉試探了。”
今日的她倒比以前通透敞亮,也不遮遮掩掩的了。
“是,我還撞見你那惡心夫君了。”白雲起說到夫君這詞時又想起了那人的惡心語氣,不禁反胃。
徐昭扶住她,心裡又給某人記下了一筆。
“說真的,他對你都這般了,為何不去官府和離呢?雖說夫妻和離解除婚契需要兩人同意,但京城的官府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只要你將手臂上的傷痕一漏,這事也就好辦了。”除卻與軍戶和離麻煩之外,其餘普通人家要去和離便好辦得多了。
齊悅不是沒想過這個法子,可遺書的事一出,龐鞏星便警告過她了,若她敢去官府告發,就算和離了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將始末緣由向恩人夫婦仔細一說,他們便也懂了。
白雲起若有所思,這事難的不是和離的程式,而是和離後龐鞏星的瘋狂報複。
齊悅一和離成功,龐鞏星便會失去家産,自然不會放過她了。
想到著,白雲起不禁小聲嘀咕:“看來皇上改的律令也不完善啊……”
徐昭聞言想提示她不可妄議朝中之事,但手剛抬起來就想起自己方才不小心摸到的柔軟之處。
耳朵尖尖又紅了。
遂止,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也就自己聽到,徐昭默默地想。
“你別怕,”白雲起嘀咕完也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若你是因怕他的報複而不敢和離,我與將軍可以庇護你。”
齊悅卻搖了搖頭,苦笑道:“多謝夫人好意,但這庇護不能長久,只要龐鞏星還在,我便時刻都有危險。”
現在他是吃喝不愁的龐家大少爺,和離了便會一無所有,連街邊的乞丐都不如,到時候必然恨極了她。
她也不可能一輩子依靠恩人的保護。
白雲起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她看齊悅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架勢,知道若是不能幫她解決這個麻煩,她怕是就不久於人世了。
話說這龐鞏星怎麼就沒幾個看他不順眼的仇人啊,若能順手將這惡人瞭解了,那就簡單了。
白雲起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險。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