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疑雲
起身相迎，原本想著午歇的官員這會也是屏氣凝神生怕等下端王要不到欠款，將氣撒向他們，個個立馬拿起該辦的事，三三兩兩邊走邊談，離開這不祥之地。
端王進來也不客氣，直接落座說明瞭來意，並將有關皇家大婚事宜的款項用度都講了一遍。
陳元方倒是客氣，一一回答了端王的提問和四皇子借款是符合體制，只不過如今是禮部出面而已。
只是說起還款，卻打起了太極。
“二殿下，我禮部向來是清水衙門，一年到頭也沒多少銀子。這些借款也都是花在幾位皇子、公主大婚上，如今又要籌備皇家祭祀大典，要我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去補全之前欠下的款，實在是為難我了。”陳元龍苦著臉說道。
端王這會也被這些老狐貍氣笑了，“你們拿不出，難道這款項就這麼一直放著。本王檢視了一些借款，有些竟然欠了七八年了。你也別跟我忽悠，四殿下的婚事暫且不提，何況禮金也是由四殿下親自償還，只是借了你禮部的名。這筆欠款你不好說，本王會親自去向四殿下討要，至於其他的，本王要在七日內看見部分款項回來。”
“你也不用在這苦著臉，禮部既然支出都是有理有據，那就冤有頭債有主去向各位借款人，用款人好聲說說。本王七日後要看見你們禮部將前幾年的款項補上。這些時日本王就在六部辦事，有什麼疑問，難處都可以來找本王。”
說完也不耽擱，轉身出了禮部，原本以為只要催一催就能行的欠款，這會其中的彎彎繞繞倒是有些煩人。
端王原本想著直接去景王那裡，好讓他盡快歸還，畢竟皇子殿下都還欠款了，其他人誰還敢欠著，不過這會他倒是想起了聞人鳶說的話，“國庫欠款的追繳，一定要認準時機，有時不還不是沒錢而是其中的利益關系。”
他朝侍衛道，“回王府。”他要想想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聞人鳶如今已有五個月身孕，基本也不出府，上次父親來信讓她注意二殿下的差事，怕也是擔心端王魯莽，得罪一些朝臣。
今日一大早端王出去，她也被皇後叫了去，一是叮囑她注意身子，這是陛下的第一個皇孫，是天家的福氣；二是，多與端王參謀，免得他意氣用事。
她自從嫁給端王就明白這條路已經無法回頭，端王必須成為皇帝，她聞人家族的所有人的命都系在他身上。
端王一進來就看妻子憂愁的目光，錦霄城人人都說他的妻子喜歡三弟，因為三弟沒有了繼位資格，才嫁給了他，原本他也有些介意。直到她懷上他的孩子，將聞人家族的權利都給了他。
他不免覺得有些羞愧，“怎麼在這坐著，有什麼心事？”
聞人鳶回頭見忙完公務的端王，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今日測查國款，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端王也不顧忌將今日戶部、刑部、禮部之間的事說了。
聞人鳶，“這裡面禮部的欠款倒是好追，刑部的欠款，你先別動，這其中怕是有高官牽連，不僅僅是刑部人的欠款。”
端王，“我也是這般想。如今你懷有身孕，就不要在為這些事勞神。母後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就是讓你盯著我不要出差錯。這節骨眼上無錯就是最好的。我也知道，你們就請放心，這欠款我追回禮部的，其他欠款就放著，陛下也不會罵。得個中庸名聲就行。”
聞人鳶原本是有些嫌棄他太過直板，做事不夠圓滑，可如今聽他所說倒是改觀了許多，也不免他們聞人家族的託舉，“你能這樣想就行。後面的事，我也不管你，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等再過一月，四弟大婚結束，你就跟陛下說欠款能追回的已經追回，剩下的陛下自有主意。”
端王，“還是鳶兒想得深，這件大事也算有個著落。”隨後吩咐小廝擺上飯，又親自為聞人鳶端來補品，夫妻二人又說說笑笑才睡去。
端王追查國款的事，到底還是成為了街頭巷談，楚似水聽了市井版覺得太過誇張，傳聞端王拿著尚方寶劍一腳踹開欠錢官員的門，那些侍衛直接就翻查，有的說在某某官員家的牆裡還發現了鉅款。
“這傳的也太邪乎了。”楚似水對容琢搖搖頭，容琢將段先生送來的書信放下，推著輪椅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楚似水，“那端王這次豈不是撿了個大便宜，稍微催一下禮部還一些錢，就得個好名聲。”
容琢沉吟片刻，搖頭，“沒這麼簡單。”
“是有人想看他出錯？四殿下？”
容琢，“現在還未可知，要等一些時日。四弟大婚後恐怕就有著落了。”
赤天國有古訓，皇子大婚事關皇家顏面，不允許在此有殺人放火之事。
楚似水剛想問問，四殿下大婚他們送什麼禮品，就聽見金佩傳話，“蕭竟公子又來了。”
說起蕭竟，本也是遊山玩水之輩，那日聽見容琢在柳樹下彈奏一曲，此後便要拜容琢為師，說是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琴聲。
容琢推脫說只是閑情逸緻，談不上為師。
這蕭竟也不糾纏，只單交個朋友，天天跑來切磋，這都有大半個月光景了。
楚似水推著容琢出去，蕭竟早就坐那淨手了，一見他們便將四處搜刮的琴譜送了上來。
“容大哥，你快看看這可是遺本的《折柳曲》，相傳一對情人分散，兩人便將這《折柳曲》一分為二，好便日後相認。我哥好不容易在江左找到，今日家僕才送來。”
容琢接過曲譜，彈了幾個曲調，“的確是真的，譜子還有些魏晉之風。蕭公子剛說你哥從江左尋來。蕭公子的哥哥可是？”
蕭竟，“哎，還是瞞不過容大哥。我大哥是江左蕭遠，二哥是江左蕭觀，他們一個貪戀紅塵，一個想著做一番大事業。只剩我遊山玩水了。”
楚似水這才想起來他是誰。頂替王建文章名額的是江左紈絝蕭遠，也就是他哥，頓時她沒什麼好感了。
容琢到沒有顯示什麼，“遊山玩水並不是壞事，說不定還可以體察民情，看見眾人看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