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還是埋在喻紀肩頭,喻紀也沒說話,用手撫著他的後背,替他順著氣。
“那些錢,都給我哥當彩禮了,家裡給他找了個oega,家境要比我們好些,提了很多條件。家裡的錢不夠,我跟他們說了我可以賺錢,他們才願意讓我跟著你去上城區……”
喻紀輕輕嗯了聲,示意自己在認真聽。
“說好的,我掙到哥的彩禮錢,他們就不再管我以後做什麼了,無論是我要在家也好,想去上城區也好……”
成餘的語調漸漸激動起來,他平素說起話來溫言軟語,此刻全身都在顫抖著,彷彿極力壓制著什麼情緒。
“昨天我把錢給他們,結果他們說,給我也找了個相親物件,是個apha,晚飯時間直接把他請到了家裡……”
喻紀的手停了動作,只是對方沒察覺,繼續說著。
“是個年紀比我父親小不了多少的apha,渾身煙酒味,一直往我身上湊……”成餘的聲音又帶了憤恨的哭腔,手攥緊了喻紀胸前的那塊兒衣服,“我藉口說還有錢沒結清,從家裡跑出來的。”
他剛說完,雙眼又埋在肩膀那塊兒的布料洇著眼淚,卻也敏感地察覺到喻紀的身形比剛剛緊繃了些。
“所以你才問我,能不能和你結婚?是想利用我幫忙嗎?”
喻紀說話的語氣十分冷硬,成餘從他肩膀處離開,雙目通紅,還掛著未蹭幹的眼淚,在看到對方的神情後忍不住落下來。
“不是的,小紀,我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察覺成餘又要低頭,喻紀伸出手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另一隻手則為他擦著臉側的眼淚。
明明一手帶了些鉗制的力度,另一隻手卻輕柔異常。
“告訴我,我在認真聽。”
喻紀剛剛19歲,成餘和喻念同歲,也一直把自己放在年長的位置。
可此刻看著對方認真深刻的眉眼,感知到他指尖溫柔的輕觸感,卻恍惚覺得二人的位置彷彿顛倒。
此刻的喻紀帶著一股陌生的、認真的、十分成熟的氣質,俯視著他甚至像帶著威壓。
喻紀的雙目沉沉看不出情緒,成餘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快了。
“因為我喜歡你,不想嫁給別的人,如果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我一定要跟你說完這句話。”
靈魂彷彿出竅,飄在一旁看自己說完了這句話。
奇怪的是,這句預想已久的每次在心裡排練都會忍不住結結巴巴面紅耳赤的話,此刻卻十分順利地說出口了。
“我聽到了,答應你了。”
他聽到喻紀這樣說。
自進門起,喻紀便隔著兩步跟著喻念來回走,等喻念忍不住回頭瞪他的時候,扭扭捏捏地又不說話。
“有事要談?”
喻念忍不住開口,便見喻紀十分羞矜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