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華京第一人民醫院人聲嘈雜,坐班的護士習以為常,耐心地回答面前中年人提出的問題。
岑寧兮扛著昏迷的陸尋凜進到醫院裡,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有幾縷頭發也被汗水黏住。
有護士注意到他們的情況,小跑著來到岑寧兮身旁,看兩人身上的血汙,問怎麼回事。
“我們受到不明哨兵的精神力攻擊。”岑寧兮抬頭,眼中罕見流露出慌亂的神色,“對了,請問你知道代許焰在哪嗎?我和他認識。”
陸尋凜臉上的精神力模擬尚且存在,沒有人發現此刻受傷躺在病床上的是那位家喻戶曉的“聯邦新星”。
“代醫生?應該是在二號樓的就診室內。”說話間,陸尋凜被醫護人員們接過,放躺在病床上。
護士彎身檢視陸尋凜的狀態,手指扒開他眼皮,精神觸手蔓延,一隻倉鼠爬到陸尋凜的病床上。
一旁的機器自動錄入陸尋凜光腦上的資訊:“男,a級向導,27歲,許梓驊,居住地址……”
陸尋凜的資訊受到最高階別的保護,此時錄入醫院系統的是軍方設定的備用資訊。
不等護士問岑寧兮和陸尋凜的關系,岑寧兮主動說道:“我和他是……同學關系。”
護士按了兩下病床旁的按鈕,對旁邊的人說:“安排一下綠色通道。”
病床被人推著往前滑行,岑寧兮站在原地,看陸尋凜消失在門後,終於有了喘氣的休息時間。
精神力消耗過大的後遺症在此刻找上門來,岑寧兮手撐著一旁的諮詢臺,才沒叫自己摔在地上。
在先前神秘哨兵的突然襲擊中,陸尋凜為了保護他受傷昏迷,岑寧兮低頭看自己沾著血汙的手,此時依然正在顫抖。
強撐著暈眩感將急救相關的資料辦理完畢,一旁的護士問他情況怎麼樣,岑寧兮把手裡的單子交給護士說,和她笑笑,說:“我沒什麼事情。”
按照護士的話往代許焰所在的問診室走去,確認旁邊姓名牌上的人名無誤後,岑寧兮將門推開:“哥,我……”
岑寧兮鮮少叫自己這個稱謂,只有遇上事情的時候才會腆著臉過來求代許焰幫忙。
幾個小時前才見過面,代許焰正要用戲謔的語氣來問岑寧兮是怎麼,可抬起頭看見來人的模樣,眼神一凝,迅速起身,走過來問岑寧兮:“你怎麼了?”
長話短說,省去前因後果,岑寧兮隔著鏡片對上代許焰的眼睛,說:“我和陸尋凜被不明哨兵襲擊。”
“你和陸尋凜?被不明哨兵襲擊?”
“對。”岑寧兮虛弱地向代許焰伸出手,“給我開一支精神力鎮定劑,哥。”
代許焰開啟櫃子,拿了一支常備的醫用口服精神力鎮定劑給他:“陸尋凜……他被軍方人接走了嗎?”
“在你們醫院,剛進了那個什麼綠色通道,我幫他把急救的流程跑完才過來找你的,軍方的人應該一會兒就來了。”岑寧兮沒有去接那支口服的鎮定劑,“你幫我開啟一下,沒力氣。”
人能到自己面前,足以說明最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代許焰扶扶自己的眼鏡,說:“喜歡用注射類的鎮定劑?”
岑寧兮迅速從代許焰手中抽走那支鎮定劑,開啟含在口中,不去看他,岑寧兮裝模作樣地活動手臂:“謝謝代醫生,我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代許焰抬手扶了下眼鏡,配合著職業化的微笑,完全可以直接打包出門右轉,去拍華京第一人民醫院的宣傳手冊封面。
對岑寧兮做了最基礎的檢查,唯一的傷口在臉上,大概是被樹枝劃開的一道小口子,對岑寧兮的傷口下達定義:“再晚來一會兒,傷口都要癒合了。”
“你沒什麼事情。”從旁邊的鐵櫃裡隨便翻找出來一瓶白色藥膏,拿棉簽蘸了點,塗在岑寧兮的臉上,“皮肉傷也就臉上這劃了道口子。”
藥膏塗在臉上有一些痛,岑寧兮下意識想去碰,被代許焰制止:“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