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戀欣然應允。
她們都太開心了,開心到可以自動遮蔽不如意的人和事。
是以,當她們在摩納哥,與隻身一人的薄冉櫻不期而遇時,唐戀都能維持淡定,同她打招呼。“嗨,薄小姐,好久不見。”
南祈也暫停同唐戀的嬉笑,問薄冉櫻怎麼會在這裡。
據她所知,薄冉櫻在摩納哥並沒有演出。
薄冉櫻攏了邊耳邊散落的發,目光不露痕跡地掃過環在南祈腰間那雙不屬於她的手,揚起明媚笑臉,“受朋友邀請,過來看賽車比賽。”
她朝著一個方向,偏了偏腦袋,示意賽車正在那裡進行。
夕陽斜下,紫霞渲染,在薄冉櫻側臉投下健康漂亮的剪影,讓她看上去自信,驕傲,充滿活力,狀態比去年那會好了不少,又回到了那個天賦出眾的芭蕾舞者形象。
南祈猜到薄冉櫻的朋友可能是她在做博主時認識的同圈子裡的其他博主,她曾在聚會結束,接薄冉櫻回家時,遠遠見過幾回。
“你們接下來沒有其他事的話,要不要一起來看?今天是半決賽,賽道難度高,很有觀賞性。”她沒報什麼期望的邀請,能偶遇已經是幸運了。
為了避嫌,也不想再引起南祈的反感,薄冉櫻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南祈了。
由於長期吃輔助治療失眠的藥物,她的記憶力變差,不記得日期。
但她會把吃完的空藥盒都收集起來,在上面用馬克筆計數。
遵醫囑,一盒藥能吃五天,一個空藥盒代表五天沒有見到南祈,她家裡,已經積累起幾摞高高的空藥盒,代表著很多失眠和想念的夜晚。
她慌亂掩飾著眼底的思念,貪婪注視著南祈的面孔,拼盡全力記錄在心底。
她想,之後的賽車比賽無論再刺激,都不會掀動她心底波瀾了。
因為早早有人住了進去。
南祈唐戀對視一眼,婉拒了薄冉櫻的邀請,薄冉櫻沒有強求,只像普通朋友那般寒暄,有時間的話一起吃飯。
回應她的,也是千篇一律的說辭。
好啊好啊,那是當然。
誰都沒當真,就此分別,各自去赴約。
翌日,南祈二人在商場吃完午餐,計劃下午再去藝術館看看最近的展出。
這是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午後,有著晴空萬裡的好天氣,綿軟潔白的雲薄薄一層,悠然飄蕩在天際,陽光耀目,在空氣裡散發著灼熱的溫度。
行至大門前,唐戀隔著玻璃看到外面被曬得透亮的瀝青地,攔住正要隨她往前走的南祈,率先出去,“你就在裡面別動,我去攔計程車,好了你再出來。”
她都這麼說了,南祈便沒有再動。
唐戀放心走出去,面板猛然接觸到陽光,體表溫度飛速上升。
經過體驗後,她更加確定沒叫南祈一起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一個人被曬總比兩個人都被曬要來得好。
她需要從廣場內測一直走到邊緣,城市規劃好的打車位置,才能夠順利打到計程車。
她頂著烈日,走到指定位置,專注頂著道路兩側,不時穿行而過的車輛,想盡快打到車,別讓南祈久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等了好一會,都沒看見空置的計程車。
每輛經過的車,其上都載著乘客。
她今天運氣實在太差。
一種莫名的煩躁和焦慮感縈繞在唐戀心頭,讓她沒辦法平靜,這股心情來得莫名,像是提示和警醒。
不過頃刻,她開始感覺到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
腳在晃,身體也在不受控地晃,世界一片天旋地轉,她匆忙拉住離自己最近的站牌,站穩身形,卻又在下一瞬,被巨大的沖擊力掀翻在地,耳邊傳來一陣驚叫。
地面鋪就的水泥石塊正在凹陷,崩塌,原本幹淨整潔的道路塌陷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
到底,發生什麼了?
唐戀腦袋很暈,她能看清眼前變化的一切,卻無法判斷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