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水壺”說:“不冷。”
段栩然:“……”
他莫名想起那些被體溫烘醒的早晨。
還有剛才拉過自己的那雙手,也很暖和。
羨慕得要命。
他懷著酸溜溜的心情答應了:“那好吧。”
段栩然坐在板車上,戴著手套揣著手,捂得嚴嚴實實。
為了防止他屁股挨凍,小淵甚至還用車上的防雨布給他做了塊屁墊。
他就像在購物,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小淵就會過去把他看上的東西撿回來,三下五除二卸掉,放好,然後再拉著他去下一個地方。
連地都不用下。
段栩然不再嫉妒小淵,快樂得只想哼歌。
他覺得自己幾乎要喜歡上冬天了。
直到小淵把車停在另一輛拾荒者的板車附近。
車上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小孩兒裹得像顆團子,屁股下也墊了塊毛毯。
她媽媽正在給她戴手套,邊戴邊訓:“不許再脫掉,不聽話要打屁股了!”
小女孩和段栩然四目相對,指著他張開嘴巴咯咯大笑,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上牙膛。
那模樣似乎在說——
“你也被你媽媽制裁了嗎?”
段栩然:“……”
他目送小女孩被媽媽拉走,偷偷瞥了一眼在旁邊勤奮勞動的小淵,耳朵開始後知後覺發燙。
想把手套摘下來,又捨不得那點溫暖。
就在磨磨蹭蹭的時候,段栩然的餘光忽然掃到街角處一個奇怪的人影。
那人探出半個身子,面朝他們的方向一動不動。
似乎在死死地盯著他們。
段栩然跳下車,往那邊走了兩步。
就在他伸長脖子努力想看得更清楚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淵站在他身後,和他看著同一個方向,頭頂浮出一個問號。
“怎麼了?”
段栩然抬手,“剛才那邊有個人……”
一轉頭,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算了,沒什麼。”
也不一定就是在看他們,很有可能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