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前那番有關血瞳的說辭,也是騙我的。”祝笙昔的聲音平靜,寧栩卻覺得這平靜之下似乎藏著點別的。
她當即握住祝笙昔垂在身側的手,語氣認真:“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騙你。”
祝笙昔冷淡地抽出手,道:“你以前也這麼說過。”
“你對每個人都這般嗎?花言巧語,嘴裡沒有一句真話。”
寧栩唇瓣微動,確實,她以前也認真地承諾過,她還記得,那時祝笙昔說過,如若自己再欺騙,便永遠不會再相信她。
當時的她對此不以為然,可現在,一想到祝笙昔不會再相信她,呼吸之間似乎都帶著幾分痛意。
寧栩凝眸看她,低聲解釋:“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
面前的人本就因傷勢臉色蒼白,加之帶著一絲懇求的語氣,竟透出幾分可憐。
可她以前也露出過類似的神色,為的便是讓自己心軟。
祝笙昔皺起眉,換了個話題:“你為什麼會和靈濯一起?”
“回客棧後,我沒看見你們,問過幾個歸雲宗的門徒才知道,你們竟去了骨陰山。”
“所以你就跟著去了?”祝笙昔覷著她,實在是想不通,這人怎的就如此大膽,她們是三人一起進山,相互也能照應一二,寧栩竟獨自一人跑去骨陰山。
聽到她莫名的語氣,寧栩卻以為她是在不滿自己拖累了她們,訥訥道:“我以為能碰見你們,沒想到遇上了靈濯。”
祝笙昔毫不客氣道:“遇上了還打不過,反被挾持。”
寧栩低聲反駁:“有武器都打不過,更別提赤手空拳。”
話音落下,祝笙昔不由沉默,她的本命靈器是為了救自己而碎,如今遇上敵人,連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寧栩自然也發現了她神色間的變化,藉著這個機會,輕聲問:“你要綁著我到什麼時候?”
祝笙昔默然不語。
見狀,寧栩心下不免焦急,她被這麼綁著,行動受限,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轉念一想,跟祝笙昔相處的機會應該多了些,像是想要確定般,寧栩問:“那,我是一直待在你身邊嗎?”
祝笙昔盯著她半晌,緩緩點了頭。
那還不算太糟……寧栩放下心,往後一靠。
不過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想錯了。
地上的被褥看起來就不暖和,寧栩看向祝笙昔,震聲問:“你讓我睡地上?”
“不然呢?”祝笙昔皺眉反問。
這人真是得寸進尺慣了,不睡地上,難不成要和自己同床共枕?
寧栩無言片刻,彎下腰,默默理著被褥。
祝笙昔從前每晚都要調息修煉,在她房中這幾日卻沒見她修煉過,想到這一點,寧栩問:“你以前不是每晚調息嗎?”
祝笙昔的動作滯了一瞬,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也說了,那是從前。”
滅了燭火後,她背對著那人躺在床上,皓月當空,順著窗沿透進來一點光澤,祝笙昔垂眸看著被褥上的那點月光,絲毫沒覺得睏倦。
其實她壓根不需要睡覺,寧栩不在房中的晚上,她依舊是徹夜修煉。
但每次調息時,心魔便會鑽出來,祝笙昔沒打算暴露心魔一事,幹脆直接不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