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疏自然地將剛被風吹落的葉子從李舜華頭上拿下來,才接著道:“在殿下心中,路疏好看嗎?”
“當然啊!”李舜華想都沒想,便道,“你是大周第一好看的郎君,再沒有比你更好看的了。”
路疏聽完有些不自然地側了側頭,而後才又轉過頭來看著李舜華,笑道:“這樣就好。”
“路疏。”
“嗯?”
“你那日,叫了我的小名。”
“殿下……,那是在宮外。”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問問……”
“問什麼?”
“你什麼時候有了小字,一定要先告訴我。”
“為何?”
“我總覺得,稱呼小字,比姓名來的更加親近一些。”
“是,殿下,臣記住了。”路疏笑道。
……
李舜華帶著路疏在院子裡轉了又轉,閒聊著些可有可無的話,她竟覺得還十分有意思,眼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光打在地上亮晶晶的有些刺眼。
路疏道:“殿下,時辰不早了,臣要出宮了。”
李舜華許久不見路疏,此時竟有些不捨,她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磨蹭到不能再磨蹭,路疏瞧著她這個樣子,無奈笑著道:“殿下——”
“好吧好吧,我知道,江都王世子是最守禮的人了。”
路疏抬了抬手,猶豫了一下,卻在她的額前又垂落,他看著她,想了想,彎著嘴角溫和道:“路疏於宮內道路不熟,如殿下無事,可否相送?”
李舜華的嘴角重新綻開一個笑來,又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然。”
兩人遂又回到宮道之上,穿過日華門,又經過了大吉殿,冗長的宮道如今兩人同行,李舜華竟覺得十分快,再繞過一個迴廊和八角亭,便到了弘文館,弘文館的旁邊,便是門下省的值房。
如今想必是快到中午了,許多門下省官員都從值房出來準備出宮,三三兩兩,看見李舜華同路疏過來,一一行禮問好,李舜華其實不願如此招搖,便快步走過,但是所謂冤家路窄,說的便是眼下的這個意思。
李舜華走了幾步剛一抬頭,便看見一向喜歡挑她刺的刺頭兒門下侍郎侯思明。
他剛從一側的宮道拐進來,想必也是要出宮,便跟李舜華撞了個正著,眼下又同路。如今避無可避,就兩步路的距離,李舜華就是再不想搭理他,也總不能假裝眼瞎看不見吧。
她心中想著,大約侯思明也是這麼想的,他看見她便低下了頭,過來向她行了個禮,道:“臣侯思明見過長公主殿下,長公主殿下長樂無極。”
說完又轉過去對著路疏,其實他的官階要比路疏高,只是路疏還擔著個江都王世子的名頭,而侯思明出身寒門,故而他便先行了禮,路疏也連忙回了禮。
本以為就如此便可以過去了,誰知道這個侯思明今日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和她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