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恐怕長公主根本承受不了真相。”蘇曉珂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其實說起來,長公主好像對皇上其實還是很在意的,因為很多時候,她都會在自己面前提及皇上的好,希望自己能在靳慕冥面前替皇上多說幾句好話,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這件事如果真的是皇上所為,一旦確定了的話,對於長公主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打擊。
畢竟她最信任的就是綵衣了。
“我現在進宮。”靳慕冥知道,現在他還是得進宮一趟,畢竟依著長公主現在的架勢,根本找不到兇手不說,還會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有的時候,人總是會相信他們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至於真相到底如何,那又跟他們何干?
無非都是飯後談資,何必在意真假?
卻不知,那些所謂的無心傷害,才是致人於死地的利刃。
“等你勸說長公主出宮以後,我在和王曼一起去勸勸長公主。”蘇曉珂現在並不想進宮去面對那些人,所以起身對靳慕冥說道:“你也要多加小心,免得惹怒了皇上。”
現在的皇上,似乎愈發的喜怒無常了啊?
就算是何太醫和綵衣真的聽到了不該聽的,那有什麼是不能和長公主說的呢?
皇上明明可以將兩個人暫且拘禁起來,至少也應該和長公主商議一番,如果不能留再說。
只是明明以前皇上還是很在意長公主這個人的,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呢?
蘇曉珂當然不知道,恰恰是因為皇上太過在意長公主,所以才會選擇了這樣的辦法,而此刻的皇上看著紅著眼眶坐在椅子上緊握著拳頭的長公主,也不禁微微嘆了口氣。
他似乎低估了這兩個人在長公心裡的重要性。
“不過是兩個下人而已。”皇上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看著長公主說道:“朕再給你挑幾個或者幾十個好不好?”
“皇兄你是不是都忘了……”長公主大概是在強忍淚水,所以聲音都有些哽咽,低聲道:“綵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侍女,而且已經在我身邊幾十年了,你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麼重要……”
長公主已經強勢慣了。
這些年,她甚至都快忘了示弱是怎麼一回事了。
可是綵衣的突然死亡,讓她好像又變成了那個當年因為打雷自己會怕的躲在桌子底下的小女孩。
“朕送給你的第一個侍女嗎?”皇上聽到長公主的話,的確有些錯愕,因為他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而且綵衣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侍女而已,他從未想過對於長公主來說,這個侍女有那麼重要,所以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每次打雷的時候,我都會害怕,後來皇兄知道了,悄悄的將自己身邊的侍女改了名字送給了我。”長公主並未察覺到皇上的不妥,只是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不能自拔,“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綵衣會這樣離開我,我一直以為她會陪著我一直到白髮蒼蒼的時候,說不定她還會成親,然後抱著孩子來看我……”
長公主捂著臉,終於哭出聲來。
她其實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自己不出生在皇家,也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可是這麼多年,出了那麼多事,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要出家……那些所有黑暗的時刻,都是綵衣在陪著她。
綵衣於她來說就好像是自己的姐妹一樣,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綵衣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自己。
“長公主。”靳慕冥來的很快,而皇上很顯然先前已經吩咐過了,所以也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他徑直走到長公主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難過了,皇兄,本王讓人去請許貴妃了,至少讓她勸勸長公主。”
“好。”皇上似乎也有些出神,聽到靳慕冥的話才回過神來,點點頭並沒有多言。
長公主看到靳慕冥的那一刻,只是抽噎了幾聲,隨後再次陷入了無聲的哭泣中。
靳慕冥很顯然並不是一個特別會安慰別人的人,所以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著長公主,眸中閃過心疼。
說起來,長公主與他的歲數差的並不多,而以前長公主總是在別人說他不好的時候替他出頭,那個時候他總以為長公主只是有什麼英雄氣節,後來才發現她只是替自己出頭而已。
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有個這樣的姐姐也挺不錯的。
後來,他發現自己的身世以後,就開始漸漸疏遠了長公主,只是長公主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反而對他依舊如往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