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后大概從未想過,自己千挑萬選送來的人,不僅沒有站在她那邊,反而因為愛上了皇上,更加認真的去扮演了皇上心裡那個人,讓她的痕跡在皇上心中再也無法磨滅。
“這些年,倒是真的難為你了。”長公主其實是知曉太后的為人的,如果她一早就察覺許貴妃並不是她的人了,恐怕早就想辦法將許貴妃給解決掉了,哪裡還會容許她活的如此自在。
如此看來,除非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許貴妃是個極其聰明的人,這種聰明,讓許貴妃不僅能夠讓皇上對她所說的一切信以為真,甚至上太后也對她失去了戒備。
“長公主,其實我今日來,主要是勸你不要去看太后了。”許貴妃將茶盞裡已經冷掉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為長公主斟茶,認真地說道:“太后同時惹怒了皇上和戰王殿下,所以不會有人在相信她了,所以長公主……你也不必擔心太后,她就算是被禁足,恐怕也不會認錯的。”
許貴妃沒有否認自己的確有幾分聰明,也沒有否認這些年她過的有多麼辛苦,可是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在皇上身邊,為他分憂,那就足夠了。
“你說,她同時惹怒了皇上和戰王?”長公主很顯然對這其中的問題有所疑惑,當下皺起眉頭問道:“她對戰王說了什麼?”
“這一點,我也不知。”許貴妃搖搖頭,看著長公主說道:“有些時候,說了什麼大概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還願不願意聽你說,當別人不願意再聽你所說的一切之時,那麼就算你告訴別人所謂的真相,別人依舊會認為你說的是假的,不是麼?”
長公主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許貴妃的意思。
也許,曾經太后為了讓皇上相信一些她刻意做出來的真相費了很大的力氣,可是就在這幾日,這個真相被戳破了。
所以,當皇上和戰王同時知道了當年那個真相是假的之時,太后再說什麼,恐怕也沒人相信了。
“你倒是這宮裡難得清醒之人。”沉默了許久,長公主終究還是幽幽地開口道:“只是即便沒了太后,你要面對的那些問題恐怕依舊還會存在,只不過在本宮看來,或許你也早已經不在意那些了。”
“長公主,這世間哪有什麼真正清醒的人呢?”許貴妃聽到長公主這麼說,忍不住笑著搖搖頭說道:“以往我至少明面上還有太后護著,今後的我,恐怕才是步履維艱吧?”
“那你為何不去求皇上放了太后?”長公主若有所思地看著許貴妃問道:“你於皇上來說大概是不同的,說不定你開口,皇上也會斟酌一番,至少不會如此對待太后的不是麼?”
“如長公主所見,我不想讓皇上為難。”許貴妃看著茶盞裡起起沉沉的茶葉,淡淡的說道:“若是皇上想要做什麼,那我自然是始終站在皇上這邊,誰也無法阻止。”
……
此刻太后的寢殿裡,的確變得格外冷清。
除卻太后最為信任地齊嬤嬤還在,就只剩下幾個打掃的宮女,但是誰都知道太后已經失了勢,那些宮女自然也知道自己也許永無出頭之日,甚至說等到太后薨了,可能她們也要去陪葬了,所以整個寢殿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不必管她們。”太后看到齊嬤嬤想要去呵斥那些人,淡淡的開口道:“你現在就算是逼著她們去做什麼,她們心裡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你又何必去生氣呢?”
“太后娘娘,皇上怎麼能如此待您?”齊嬤嬤對皇上的做法的確非常不滿,不管太后做過什麼,在她看來,皇上之所以能坐上皇位,甚至有今日,那都是太后一點點謀算而來,結果現在竟然被皇上禁足在這寢宮之中?
“這跟當年哀家答應他自此不踏出這宮殿有何區別?”太后微微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現在只不過是換他來做主了而已,孩子大了,終究不會再聽哀家去說什麼了。”
太后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好似真的已經不在意現在的一切。
可是齊嬤嬤知道,太后其實一直都是個極其有野心的人,哪怕當年她答應過皇上不出寢殿,可是依舊對朝堂內外的事情瞭解地一清二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被如此對待?
“娘娘,老奴想辦法去見見許貴妃吧?”齊嬤嬤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如今許貴妃深得聖心,若是她願意替太后娘娘求情,也許皇上會有所動搖的。”
“許貴妃?”太后微微揚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齊嬤嬤問道:“你覺得那個女人會來幫哀家?這麼多年,哀家讓她做的事情,她看上去似乎都做成了,可是你真的仔細想一想,哪一個是對哀家有用了?卑賤之人,大概早就被皇上迷了心竅,哪裡還會記得哀家當初對她的好?”
“太后娘娘,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齊嬤嬤聽到太后這麼說,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以前娘娘不也誇讚過許貴妃是個心思剔透之人嗎?難道說她一直都在矇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