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自然不會忘。”太后似乎早就猜到了皇上會提起那個女人，當下平靜地說道：“她死，皇上親政，哀家自此不會踏出殿外一步，這難道不是當初就已經做出的決定嗎？”
“可是朕從來都沒想讓她死。”皇上寬大袖中的手握緊，冷聲道：“是太后你……總是自以為是的去做一些讓人厭惡的事情，你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朕和戰王之間的關係緩和，卻不知道你毀掉地只是朕而已！”
“當初憐貴妃喜歡的是戰王，這一點你無可厚非。”太后好似根本不在意皇上這麼斥責自己，只是沉聲道：“若不是你騙了她，她又怎麼會嫁給你？而且後來她得知了真相之後曾經一度求著戰王帶她走，這些難道你都忘了？”
“不錯，她是不喜歡朕，可是隻要她成了朕的女人，遲早有一日都會愛上朕。”皇上眉宇間多了幾分惱怒，“更何況，戰王根本就不喜歡她！這一點，她自己也是知曉的，朕也說過，可以等她完全忘掉戰王，可是母后你呢？你根本沒有給朕和憐貴妃這個機會，因為你怕戰王會因此惱怒於朕，所以就做主害死了憐貴妃，朕……從未原諒過你。”
“你以為戰王真的不喜歡憐貴妃嗎？”太后聽到皇上這麼說，忍不住駁斥道：“不錯，他的確不喜歡憐貴妃，那是因為他知道，憐貴妃其實是他的妹妹！”
“你……你說什麼？”皇上在聽到太后這麼說的時候，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后說道：“太后！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哀家當然知道。”太后緩緩閉上眼睛，許久才再度開口道：“你根本不是哀家的兒子，因為當年哀家的兒子得了天花，為了不被人發現，哀家只能將你跟那個孩子換了過來，所以死掉的三皇子……其實就是哀家的兒子。”
“那朕……朕又是誰？”皇上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太后現在所說的一切，目光茫然地看著太后說道：“你竟然敢這麼做，難道你都不怕被先皇知道嗎？”
“那又怎麼樣？”太后看著皇上，眸光中閃過一絲堅定，“當年先皇不顧眾人的反對留下戰王，難道考慮過哀家的感受？”
皇上已經完全不知道太后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或者說，他一直以為自己和戰王是親兄弟的，結果今日似乎才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
“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最愛的人嫁給了自己最看重的臣子，那人替他征戰天下，結果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難產身亡。”太后幽幽地開口道：“沒等先皇決定如何做的時候，前方又傳來訊息，說那位臣子已經戰死沙場，你看……是不是特別可笑？這兩個人，就算是死也要一起，根本不給先皇留任何機會。”
皇上從太后的眸中看出了嫉妒與憤恨，可是他沒有說話，畢竟不知道多久才等到了太后願意將多年前的真相和盤托出，他怕自己如果真的打斷了太后，也許就再也無從得知那些秘密了。
“可是哀家沒想到，先皇竟然會對那個女人那般念念不忘，哀家一直以為當時身子弱不能見風是因為傷了身子，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先皇所為！”太后忍不住嘲諷地開口道：“所以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那個男人回來，他一直都想將那個女人帶進宮裡來，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也死了。”
皇上皺起眉頭，依著他對先皇的瞭解，總覺得他並非會如此感情用事之人。
“後來，他不惜將尚在襁褓中的戰王偷偷抱入宮中，養在哀家身邊，對外說是哀家生了皇子，可笑哀家的確病了那麼久，也讓人以為的確是因為有了身孕所以才會避不見人。”太后好似十分怨恨地說道：“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的輕聲兒子得了天花的時候，竟然立刻將戰王抱走，只是怕害了那個女人的兒子。”
“那憐貴妃又是怎麼回事？”皇上這會已經平靜了下來，雖然他知道皇宮裡最不缺少地就是隱秘，可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根本不是太子，而是三皇子，也從未想過他跟戰王之間竟然沒有任何關係。
“哀家當初知道先皇最在意那個女人，所以早就派人盯著了。”太后冷笑一聲說道：“那個女人生下戰王之後，其實肚子裡還有一個丫頭，可惜沒有人知曉，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斷了氣。”
“你派人……”
“不錯，就是哀家派去的人發現了這件事。”太后好似再陳述一件非常平靜的事情，“哀家派人將那個丫頭從她的肚子裡拿了出來，然後一把火燒了那間房子，哀家就是要讓先皇后悔。”
皇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說起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他從未想過一個女人在恨一個男人的時候竟然會做出這麼多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來。
“那後來戰王又是如何得知憐貴妃的身世？”皇上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有些意外地問道：“而且，太后你當初為何會留下那個憐貴妃的命？”
依著太后對先皇和那個女人的憤恨，難道不是應該直接殺之後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