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再次啟動,眨眼間消失在道路盡頭。
像是被命運潑了盆冷水,沖撞的低溫導致呼吸突然失了節奏,耳鳴與心慌接踵而至,原晢怔怔地定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他看到他的黑貓了。
商務車停靠在會場外,他們裘總正和幾位友人站在入口處敘舊,身邊還有一位妝容精緻的女伴。
原晢聽到那些人說恭喜。
重複了很多遍。
恭喜什麼呢?
看著遠處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原晢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黑貓早已不是記憶中的黑貓了。
寬闊的肩背,挺括的西裝,談及專業話題時冷峻又嚴肅的側臉,無不透露著一股原晢未曾見過的疏離感。
從前,在看向他的時候,那個人總是笑著的。
可現在他眼裡已經沒有他了。
他在照顧另一個人。
原晢看到了。
側身,左手,無名指。
那枚刺眼的戒指。
他來晚了。
“裘總,真是恭喜啊,準備什麼時候請酒?”
原晢又聽到了這句話。
恭喜。
那些人在恭喜什麼?
恭喜……並肩而立的兩個人嗎?
李曼迪在多年前說過的話突然映入腦海,原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
“怎麼,這麼快就慫了?”
劉傑瑞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把本就心虛的原晢嚇了一跳。
可原晢現在滿腦子都是資訊碎片,實在沒心情搭理旁人,只是自顧自地往外走。
娃娃親,本命年,南半球的婚約……
李曼迪兒子的婚約……
他怎麼會忘了這件事呢?
那年的約定,其實早就失效了。
他們已經分手了。
裘時不可能停在原地等他,而他也沒資格在完成其他任務後,再若無其事地回頭挽留。
提分手的那個人沒資格挽留。
原晢知道自己是提分手的那個人,是他把裘時推向了李曼迪這邊,是他央求著那個姓裘的,留在南半球,留在澳洲,留在這裡,成為李曼迪的兒子。
李曼迪的兒子是有婚約的。
是一門正兒八經的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