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林序淮接的電話,告訴他,許景淵會送他回去,沒被綁架也被威脅,他自願和對方回去,堵死薄淞全部的話。
薄淞想不明白,他混沌的大腦也無法思考了。
薄淞和桓柏蘅一道,送老爺子和薄家父母離開後,上了車。
回他們的新家。
車程四十分鐘,薄淞終於被醉意打敗,他沒撐住,沉沉睡去,中間依稀記得片段,是腦袋砸在窗玻璃上幾次,然後被一片溫熱柔軟拖住,後半程,便是斷片後的空白。
薄淞再醒來時,眼前是桓柏蘅的臉,在昏暗的車廂裡,車門一邊是開著的,有冷空氣灌進來,冰冷潮濕。
他輕而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桓柏蘅說,“下車。”
已經到地下車庫。
薄淞慢半拍反應過來,拉車門的手卻綿軟的沒了力氣,他第二次用力,才開啟了車門,下車,腳踩在地面那一刻,踉蹌了下。
等他站穩,桓柏蘅又在看他。
薄淞眼睛眨了下。
車庫只開了兩盞燈,不算明亮,以至於薄淞眼底大片大片遮掩而上的霧氣,藏也藏不住。
斷片後重啟的大腦是遲混沌的。
桓柏蘅往前走,薄淞就在身後跟著,一步,兩步..電梯前五六米處,桓柏蘅轉了個方向,薄淞呆呆地望著不遠處電梯,然後轉身,繼續跟緊桓柏蘅。
面前是個坡道。
車子開下車庫的一條傾斜的路。
波浪形的地面讓薄淞踩在上面的步子不穩,險些栽倒,他扶著邊上水泥牆,望著地面,一步,兩步..面前多了隻手。
薄淞抬起頭,桓柏蘅居高臨下的視線。
“要幫忙嗎?”
喝醉的人沒那麼多心思,薄淞不八面玲瓏,也不藏藏躲躲,他遵循本能,抓住了面前的手,寬厚,溫燙,用力抓緊。
“謝謝。”
桓柏蘅牽著薄淞上去,到別墅大門口,寒風往衣領子裡刮。
醉酒後的人呆在密閉不流通的溫暖環境下,大腦缺氧,會更容易斷片,而空氣流通的地方,有利於酒勁散發。
薄淞在風吹過來的時候,清醒許多,也狠狠打了個哆嗦。
單薄的西裝外套擋不住淩晨的溫度,而身上的羽絨服,他才注意到羽絨服掉到了胸口往下,風全刮進去,實則是他跟著桓柏蘅上來一路,不知不覺扯掉的。
桓柏蘅輸完密碼,領人進去時注意到,抬手碰上外套,給人往上拉了拉,注意到薄淞眸子縮了下,不似剛才空洞而沒有焦點。
“可以松開了嗎?”
他問,得到薄淞後退一步松開的手,抱歉的聲音很輕。
薄淞手心出了汗,又被風幹。
天闕灣這處新房薄淞是來過的,在最早他和桓柏蘅確定這處作為以後住所時,只這會全然變了模樣。
前院兩側的花園移栽了冬季花卉,精緻琉璃的小亭子綴在花園邊,比起原先的單調,多了些生機活力,夜色中角落處相熟的兩抹紅粉,濃稠豔麗,奪人眼球。
薄淞瞳孔微微放大。
桓柏蘅等他驚訝夠了,才不緊不慢解釋,“爺爺說送我們禮物,問我想要什麼。”
他要了老爺子最愛的百年山茶。
薄淞被驚到,酒又多醒了一分,猶豫道。
“養不好的話,還是還給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