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寬彥愣了一下欣喜若狂,上前把他拉住,“你怎麼在這?”
關憐下意識甩開,瞪了他一眼,這來來往往人太多了,這時走廊另一頭出現了腳步聲,關憐沒有轉頭看,只想躲起來。
曲寬彥抓著他不放,“怎麼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關憐明顯慌亂起來,曲寬彥朝那邊看了眼,把他松開了。
關憐快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樓梯間,他聽到曲寬彥的聲音了。
“媽媽。”
在關憐看來,曲寬彥完全不像同齡人,他整個人表現得太過成熟理智,完全不像一個高中生,做事滴水不漏,人情世故周到,即便是和他有再大的矛盾也能不動聲色地撫平。
他甚至不需要別人關心他,關憐此刻才發現他對曲寬彥一無所知,所以當媽媽兩個字從他嘴裡發出來的時候,他覺得過於違和,這樣親暱的稱呼,似乎在昭示他需要被愛。
關憐躲進樓梯間,如同做賊一般,腳下都帶著陣陣心虛。
曲幼鄰挽著一位極為優雅的婦人朝曲寬彥走來,婦人茶色的中短發微卷,自然搭在肩膀上,面色柔和,面部面板稍有鬆弛讓整個人更加親切,身上並沒有過多的掛飾,一串簡單的珍珠項鏈掛在細長的脖子上,隱約可見的頸紋透露著年齡,約莫四十多歲。
曲寬彥的母親梁臻。
梁臻朝關憐匆匆離去的背影多看了幾眼,隨後收回目光,“寬彥,今天有不舒服嗎?”
“不會,挺好的。”
梁臻拍了拍曲寬彥的手,“為了爺爺也是辛苦你了。”
她很欣慰自己的兒子願意做出這樣的舉動,雖有擔心,但是醫生也說明瞭情況,正常不會出現問題,她不想抹掉兒子的孝心,父親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再拖了。
“沒什麼,爸爸呢?”
“爸爸在忙,下午過來看你。”
梁臻語氣柔軟溫和地看著她的大兒子,他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喜歡安靜獨處,有著遠超同齡人的聰明專注,所以才放心把他放到外面讀書,一路過來不叛逆不闖禍,沒有沾染上一點惡習,讓人省心的不正常。
終於在去年過年的那天晚上,她睡前習慣性地在書房看會書,曲寬彥敲門得到應允之後走了進來,“媽媽,我有事情和你說。”
梁臻心裡奇怪,怎麼突然來找她說事情?她猜不透這個大兒子在想什麼,卻下意識地有些不安。
果真曲寬彥平靜地說的每一個字如炸彈一般投向她,在他17歲生日這天,他出櫃了,並且坦白當初要轉學的原因。
梁臻沉默了很久,曲寬彥身形高大,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纏在他周圍,神色認真。
就站在她面前,不是在跟她商量,是對她作為一個母親的通知,曲寬彥從前讓她省的心思從現在此刻要翻倍償還,還要用更大的勇氣去承擔。
“你……爸爸知道嗎?”
“跟他講的時機還沒到,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
曲寬彥沉著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他不是沖動,更像是反複確認之後,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選擇這樣一個時機告訴她。
梁臻努力消化著這個現實,她想說些什麼,曲寬彥率先張口。
“我得回去了,他一個人在家。”
梁臻沒說話看著他出了家門,越發的好奇,都住家裡了?這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