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道:“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和公子的衣服有些相似,尤其是這樣細細的花紋。不過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所以我就猜公子是不是認識?是不是記錯方向了?”
“是我說錯話了嗎?還是我猜錯了?”女孩子看著多爾袞忽然冷下來的臉,有些惶然。“……對不起公子,我不該胡亂猜測……”
多爾袞緊緊盯著小丫頭忽然緊張的臉龐,一瞬間腦海之中冒出來許多。
和他的衣服有著相似的紋理,但是也難保不會是這小丫頭看岔了眼。按照常理來說,他的人要麼收到元胡的訊息,先同他一起撤離;要麼則是呆在府裡收拾東西。
相反的方向……
他這是要出城,那麼那隊人必定是要進城中去。
可是城中這個範圍,委實有些太大了。
若是他的人,他們能去哪裡?甚至是不顧他的命令?
難道是他的錯覺嗎?是錯誤判斷?
“你確定跟我的衣服是同一種紋理?”多爾袞問道,“這麼黑的夜,你又如何看的清楚?他們還說了什麼?”
小丫頭愣了愣,回憶一番之後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啊,我確定……因為當時我正準備回家呢,可是剛剛起身就看見這群人出現,很是兇的樣子,我有點害怕,就楞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丫頭繼續道:“後來那其中一個像是老大的哥哥走了過來,說什麼怕打草驚蛇,所以也就沒有……沒有管我,然後又很快走了。”
她說話的聲音忍不住微微一抖,有些後怕一般。“因為我當時很緊張,雖然一直低著頭,可是也一直盯著他們的衣服瞧。所以看的很清楚,不會有錯的。就是和公子一樣的紋理。”
打草驚蛇?
多爾袞的瞳孔猛地一縮。
方才元胡的那些話……明明話裡頭就是一千萬個不願意他放走白斂和段寒。可是最終還是妥協了。
元胡是四哥跟前最為忠誠的人。
而這種忠誠達到了近乎於信仰的地步,只要他認準,就決不罷休。
他向來是個最認死理、最認死命令的人,所以四哥也不會把他調過來勸他。
可是方才,他竟然被他的幾句呵斥和身份壓制就不再多言,甚至是願意因為他所謂“自己負責”就沉默……
這樣的轉變……這樣的轉變實在是有些突兀了。
倒像是為了讓他相信而故意做戲給他看。
他的心猛地一顫,難道說元胡是在利用他的心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了他們?
不,不是元胡。
如果這真的只是做戲,那麼如此瞭解他心思的人,一定是四哥。只有四哥才能那麼篤定他的反應,才會猜到他會一走了之,這樣才能有機會瞞過他去殺人滅口。
可若真是四哥的手筆,他一定不會費這樣的心思只是為了殺一個潛在的威脅。四哥向來是最愛才的,他還不曾亮出身份,段寒至少還沒有做過選擇,四哥怎麼可能就這樣直接趕盡殺絕?
除非……除非……
多爾袞一個激靈,立刻翻身上馬,沒有再管停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小姑娘的反應,揚鞭用力的揮著馬鞭。
“駕!”馬兒又驚又疼,連忙疾速的飛奔著。在這樣寂靜而又寒冷的夜裡,各門各戶都緊緊閉著家門,小販們也都回了自己的家中,只聽得到馬蹄聲急促的一聲又一聲的拍打著地面。
“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