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章會盟六)
馬超這才徹底明白他自己錯在哪裡,漲紅著臉道:“侄兒剛才孟浪了,請叔父勿怪。”
馬超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關羽、張飛皆為萬人敵,關羽曾誅顏良、殺文丑,張飛殺將如探囊取物,隨便一個對陣他都難以取勝。更何狀還有天下無敵的無雙武神趙雲趙子龍,這可是速敗過猛將閻宇和自己的殺神。
劉禪看著窘迫的馬超,知道他的傲氣已蕩然無存,也識時務了許多,遂笑道:“孟起大哥,我知你和曹操老賊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父的口號是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既然曹氏是我們兩家的死敵,那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朋友,此前我派向寵、閻宇向你傳達我的誠意,極力救出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以表我們共同對敵的誠意。同時,我們還派出廣龍真人、魏延、關平三將統率四千精銳,協同韓將軍和你共擊曹軍。”
“是呀,孟起賢侄。如今曹操操控天子,勢大滔天,我們必須精誠團結,協同作戰,才能興復漢室。壽成兄輕信鍾繇和張既的花言巧語,入許昌擔任衛尉,全家被曹操所囚。我們只有合兵一處,痛擊曹軍,如此曹操才會投鼠忌器,不敢加害他們。”
“多謝叔父抬愛,超敢不從命。今後我們西涼軍必唯叔父馬首是瞻。”馬超頓首。
“孟起,這才對嘛!”張飛把丈八蛇矛插好,用大手拍了拍馬超的肩膀。
“孟起,以後我們繼續並駕齊驅,攜手作戰,共破曹操,為馬家復仇,為天下百姓討回公道,還蒼生朗朗乾坤!”趙雲緊緊握住馬超的雙手,無比真誠道。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一場由劉禪導演的大戲落下了帷幕。
終於輪到孫權特使諸葛瑾,此時他的身份除了是諸葛亮的胞兄外,乃是大漢吳公、驃騎大將軍長史。自從孫夫人尚香被孫權派人接回,劉備對江東和孫氏討厭到了極點,對江東特使也懶得哆嗦。劉備父子勉為其難與諸葛瑾寒暄了幾句,說了些言不由衷的客氣話,周旋了一番之後,就打發他跟他弟弟諸葛亮相見了。
不過,諸葛瑾此行還有一個家族私事,那就是帶次子諸葛喬到益州給諸葛亮做嗣子。原來年過三十的諸葛亮與黃月英婚後多年無子嗣,而諸葛瑾育有長子諸葛恪、次子諸葛喬。諸葛瑾憂心諸葛亮無後繼承家業,徵得夫人同意之後便寫信給諸葛亮過繼諸葛喬之事。諸葛亮素來敬重長兄,黃月英因無生育覺得愧對丈夫,而諸葛亮又不納妾,於是同意過繼諸葛喬。
為了搞好與季漢政權未來儲君的關係,諸葛瑾特意帶諸葛喬過來拜見劉備父子,引見認識。諸葛喬與張苞、關興年齡相仿,比劉禪大了三歲,有著諸葛家族優良基因,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聰明伶俐之外又有拘謹有禮。劉禪對他的印象挺好。
劉備、劉禪又接見了一波羌氐匈奴鮮卑南蠻諸王王子特使,與年齡相仿的武陵蠻王子沙摩柯、南蠻王子兀突骨一見如故,很快成為好朋友,他們的父王順水推舟,趁機主動提出以子為質,請為劉禪伴讀,以表對季漢之忠心。劉備大喜,應允了他們的請求,並賜以厚禮予以安撫慰問。
劉備深謀遠慮,志在天下,劉禪也因此收了幾個異族迷弟,以備將來之用。
始終是孩子心性,劉禪終於耐不住寂寞,遂向劉備告假,與諸葛喬、沙摩柯、兀突骨雀躍而出,會同張苞、關興、法邈、龐宏、賴厷、霍弋等好朋友,在蟬衣衛的暗中保衛下,滿城亂玩,不亦樂乎。
劉備不顧疲勞,不辭辛苦又接見了其他一些不宜公開支援漢室,明裡依附曹操的勢力代表,曉之以理,喻之以情,許之以利,秘密達成了共同匡扶漢室的協議。
翌日清晨,風和日麗,天氣很好,大大小小的山峰重重疊疊,起伏蜿蜒起伏如洶湧波濤,定軍山繁密繁盛的山林驟然起風,掠過平靜多情柔如絲帶的沔水,蕩起層層漣漪,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好像無數的碎金在閃耀,蕩得興奮的人們雙目一陣眼花,不時眩暈。
今天是荊益兩州乃至全天下人,特別是漢中人民終身難忘的好日子,仁義之君、大漢皇叔玄德公在沔水之南筑壇就任安國公、輔漢人將軍,並舉行反曹興漢聯盟成之儀式,南鄭及周邊遠近數萬人民聞風而動,蜂擁在主,擁簇在築壇山嶽的周圍。
人如龍,馬如虎。高冠朝服的劉備和劉禪在趙雲、陳到、傅彤等中軍大將及白毦衛騎士的保護下,騎著高頭大馬而來,氣定神閒,從夾道歡迎的康莊大道一路走來,躊躇滿志地掃視著遠近的民眾、將士、官吏,一邊揮手示意,一邊朗聲說道:“父老鄉親,將士們,同僚們,諸君親苦了!”
“安國公親苦!”激動的人們響起如雷鳴般的應和之聲,不少狂熱的人伸長脖子和手臂,竭力越過警戒的軍士不停揮手,不斷呼喊,手臂如林。加上壇場廣場及道路上數萬文武臣僚將士軍民,無數衣空中海浪般翻滾的獵獵旗幟,如同平原上一夜之間長出來的森林,波濤洶湧,蔚為壯觀。
劉備劉禪父子和趙雲等人下了馬,在司儀官的引導下,慢慢朝著遠處高聳如山嶽的高壇走去。
劉禪偷眼向父親看去,此刻的劉備表面波瀾不興古井不波,內心卻是心海翻滾感慨萬千。跟看敵人無情憤怒的目光不同的是,此刻他望向文武軍民的眼情卻是充滿了仁慈和感恩,就像看著父母兄弟姐妹家人一般。
劉禪靜靜地看著他的父親,也是思緒萬千。
如今的劉備,早已不是當年風度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的涿郡少年,為匡扶漢室復興大漢不折不撓奮鬥數十載,數十年如一日的風霜雨雪,無情地把他變成滿臉滄桑的老漢。如果不是遇上諸葛亮、法正等當世英傑,取了荊州、益州,奠定了三足鼎立三分天下的基業,還不知道匡扶漢室興復大漢要奮鬥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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