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易了容,晚間,衛姝只簡單的梳洗一番,便和衣入睡。
大約是白日裡誤把嬴建霖認做了嬴昊辰,勾起了心底的那刻骨的相思之意。是夜,衛姝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她又回到了新婚之夜,在夢中,她與嬴昊辰都穿著大紅喜袍。
兩人坐在床邊相對而視,滿床的花生桂圓硌的人心慌意亂。
衛姝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卻聽嬴昊辰倒抽了一口氣。
原來她這一動,扯到了兩人相結的髮束。
瞧著自己窘迫的模樣,嬴昊辰傾過身來,從喉嚨間發出一陣笑意:“娘子,莫急,待為夫來解這纏人的髮絲。”
衛姝低著頭,眼角的餘光瞧著嬴昊辰那修長而潔白的手指,兩人相結的髮束不久後便落在自己的腰帶之上。
只見他靈活地挑開了自己的腰帶。
那姿態,讓衛姝忽然就想起了曾經有一日嬴昊辰在自己面前剝橘子的模樣。也是同樣的輕挑慢捻,同樣的溫柔細緻,同樣的讓人心動不已。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鋪滿了整個床榻。
衛姝赫然睜開了眼,眸光從一瞬間的迷離至清醒。
她渾身都被汗水浸溼,在月光的鋪陳下透出一種虛軟的乏力。
她嘆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頭的汗珠。
夢雖然醒了,可是心裡卻空的厲害。
緩了許久,衛姝才回過神。
和衣坐在窗前,神情寂寥地遙望著明月。
她嘆了口氣,輕聲念起了詞:“相思樹,流年渡,無端又被西風誤;幾番意,難相付,不斬相思不忍顧。”
後半夜,衛姝再無睡意。
索性坐在窗邊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細細梳理了一遍,藉此壓抑住心裡對嬴昊辰的想念。
轉眼便到天明,衛姝早早的下了樓,叫了一碗粥和幾個饅頭。
清早的大堂中沒什麼人,只有店小二拿著抹布在擦桌子。
衛姝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喝粥,老闆娘姜蓮從樓上下來。目光落在衛姝身上微微一滯,便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的走了下來往後廚走去。
沒過一會兒,她拿了一疊小菜放在衛姝桌上。
衛姝動作一頓,抬頭看著她。
姜蓮對她笑了笑:“店裡吃粥都送小菜的。”
衛姝眨了眨眼睛:“多謝。”
姜蓮搖了搖頭,這才走向櫃檯裡面算賬,也再沒有和衛姝說過一句話。
沒過一會兒,堂中便陸陸續續的來了人。
其他行走的商隊也整裝待發,正在這時,外面進來了幾個販賣茶葉的商人。
一進來,就聽他們的大嗓門在說話:“你們聽說了嗎?東殷那邊寫了信給咱們陛下,說要修好兩國之間的關係。”
“我知道這事兒,但我看這東殷是狼子野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中一人接著話頭道:“我瞧著,還是賀羽將軍靠得住。”
另一個人連忙說:“誒,你們可別以為賀羽是萬能的,那翌國不就一封書信逼的他退兵了嗎?賀羽也不過如此。”
說到這裡,他又一笑,道:“我還聽說,因為南周佔了翌國溧陽、靖水一線的城池。南周剛登基的君主無能殘暴,竟然命人之間屠了三座城池。”
這段對話立馬引起了堂中其他幾人的注意力,有人湊熱鬧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衛姝也豎起耳朵在聽,那人見這麼多人找自己討問題,梗了梗脖子才道:“還不是因為南周君主當年在翌國當質子的時候受了翌皇霍驍的侮辱,這是解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