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賊明日便會來孝王府了。”蔣邃淡淡的道。
蔣邃和巫雪的謠言都鬧了這麼久了,順老親王現在過來,也差不多了,不算早也不算遲。方從筠點頭,為巫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分別數載,在一個舉目無親的地方,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下了他的孩子,孤身一人撫養孩子長大。
如今,她終於要見到他了,可以將這一切都告訴他了。
也不知道,長的回覆是怎樣的。
“你要記住,不論長給出的回覆是怎樣的,他都沒有錯。”似乎發現了方從筠情緒的偏向,蔣邃如是道,雖然長是男子,巫雪是女子,但嚴格起來,長都算是受害者。
當初在南疆的春風一度非他所願;後來被迫逃離南疆,還被巫雪緊追不捨,想來那個時候他也是有苦難言。之後巫雪有孕,獨自一人生下了孩子,對長來也並不是什麼好處。
出家為道之人,不需要子嗣繼承香火。
方從筠抿了抿嘴角,“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對長有什麼偏見的,你放心!”就算有偏見,那也是早就因為其他事情,而有了。
方從筠在心底默默冷哼,如是想道。
“對了,”蔣邃突然發聲。
方從筠尋聲抬眸,抬了抬眉頭以示疑惑:“怎麼了?”
“好像……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們,有關於順老親王的事情,你難道就不奇怪嗎?”蔣邃突然如此道。
方從筠愣了一下,沒想到蔣邃會突然起這個,她有些訥訥,這種事情不應該是隱秘的嗎?她不知道應該更好啊!“你覺得我應該問嗎?”
“對,你應該知道。”
她抬頭看向蔣邃,此時的蔣邃並沒有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眼中透著嚴肅認真的光芒,方從筠不由得輕輕咬住了下唇,眼神閃爍,“為……為什麼?”
“因為,他手上也算是沾染了一個人的鮮血。”
在蔣邃話的時候,方從筠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個人,和你一樣,也是沈將軍的外甥女,是童童的親姐姐,甚至……你的名字和她的也一樣。”蔣邃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聲音輕柔的道,“方從筠,方家票號的大姐。她並不是意外去世的,更不是什麼山匪圖財害命。而是一樁人為的、蓄謀已久的陰謀。”
方從筠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差不多快忘記那個時候的事情了。
可當蔣邃再次提及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臨死前毒發的痛楚彷彿又重現,她肌肉忍不住隱隱抽搐,眉頭不由自主的再次擰起。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不用再了。”
“怎麼了?”蔣邃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馬上前摟住她的雙肩,關切的問道。
方從筠感覺渾身上下痠疼不已,像是打過一場持久戰似的,筋疲力盡,雙腿有些發抖,都快要站不住了。她也顧不得髒了,直接在花臺邊兒上的石頭上坐下來。
“你的那些我都知道。”方從筠呼吸清淺,緩慢的道,“我比你更加清楚這些事情。”
蔣邃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蹲下身,比方從筠矮了一個頭,讓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自己,能夠決定心安一些,他放柔了語氣;“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方從筠給打斷了,“你不要再繼續下去了。現在你聽我。我知道……你們全部,所有人,都很好奇,好奇我為什麼對方家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對!為什麼對方從筠的事情知道的那麼詳細……所有她喜歡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所有我討厭的人,針對的人,敵視的人,統統都是曾經背叛過她的人。”
“我也還知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什麼了。對嗎?”
蔣邃沒有話。
“在的那一個晚上,我的話,我都記起來了。”方從筠安靜的看著他,面無表情,“我喝醉了之後對你過了什麼,你又問了我什麼,我後來都記起來了。”
“你那麼聰明,肯定是猜到了什麼,對?是不是覺得很匪夷所思,很不可置信。所以當你回到了京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和我聯絡,我也覺得正常。在的時候,你不能露出什麼破綻,讓更多的人察覺到不對,所以你安耐不發,等到回了京城才決定離我遠點兒,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很恐怖的人?”
嗯?
蔣邃有些懵了,怎麼話題的走向越來越不對勁?
她怎麼越越歪了,不是這樣的啊喂!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蔣邃急忙想解釋道,結果又被方從筠一巴掌給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