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家立馬慌張了,以為將軍又出了什麼事兒,結將軍醒了後,只吩咐他們密切關注我們的動靜,等我和陳老闆他們到了,就立刻把我們叫了過去。”
“他叫你們過去問了什麼?”蔣邃擰眉問道。
“沒有問什麼,就問了一下是不是有一位姓方的姑娘同行,沈校尉是,將軍讓我們馬上來請方……請王爺你們過來一下,就吩咐我們退下了。”
蔣邃耳尖的聽見了他的一句口誤,啼笑皆非的確認問道:“他當時讓你們馬上請方姑娘過來?”
楊護衛尷尬的點頭:“是、是啊!”
蔣邃真沒想到,原來能這麼快就過來見到他,竟然還是託了方從筠的福啊!“等我見到了她,我可得好生謝謝她一下了。”
蔣邃倒也沒有生氣,他只是聯想到了一件事情。看來沈將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方從筠,應該和那封信有密切的關係。
那個脹鼓鼓的信封裡面還夾著兩封信,一封是給他的,上面是粗略的著方姑娘和方大姐有密切的關係,她有十分緊要的事情要和沈將軍,請務必讓她隨行同路。
蔣邃有些驚訝韓老竟然猜到了他們此行要見的人是沈將軍,同時也不由自主的對韓老所的“方從君”和“方從筠”有密切關係的話深信不疑。
想韓老在方家票號做了幾十年,而且方家大姐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他和方大姐的關係之親近,親近到方大姐去世後,方從文和方從雲上位,便連名聲都顧不得,就迫不及待的想法子把他從總號大掌櫃的位置上趕了下去,生怕他若是還繼續做那個大掌櫃的話,會顧念舊主,對他們不利。
本來他就對韓老的那封信裡面的內容感到十分好奇,此時知道了沈將軍看了韓老的信之後,吐血昏迷,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楊護衛一看見蔣邃的表情,就大致知道他想問什麼了,連連擺手:“將軍看信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在場,等他們發覺屋內有些不對勁,衝進去後,也只看見了將軍吐血暈倒在地上,並沒有發現那封信的蹤跡。”
蔣邃挑眉:“那你是因為那封信……”
楊護衛不由得苦笑,因為是他們這樣給他的啊!不過這句話肯定不能直接這樣對蔣邃,他想了想,道:“因為在將軍讓他們退下之前,手中拿的正好就是那封信。將軍要單獨在場看信。”
蔣邃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輕叩桌面,沉吟半晌後,道:“我想,我應當知道沈將軍在那裡了。”
楊護衛的一句“在哪裡?”還沒有問出口,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楊校尉,將軍找到了!”
有人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剛完這句話,楊護衛立馬扭頭看向了蔣邃,蔣邃嘴角勾起輕笑,一副“果然如此”的點了點頭。
“將軍這會兒在廳和方姑娘在一起。”
楊護衛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咂舌問道:“和方姑娘?”
這裡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姓方的,而且還是姑娘的“方姑娘”了?楊護衛和蔣邃心中百味雜陳,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個情況!
沈將軍竟然扔下了期待已久的親外甥不去見,跑去見一個陌生的姑娘,只因為聽了那個姑娘可能和他已經去世的外甥女有密切的關係。
蔣邃回頭看著懵懂真的童童。
在已經去世的外甥女,和從被偷走,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來了的外甥之間,沈將軍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先去見和外甥女相關的事。
他不由得想起了從前。從前他以為沈將軍疼愛方大姐,只是因為他一生命運坎坷,親人盡亡,如今只剩下了方大姐這一個血脈相連的至親之人,自然也就對她疼愛萬分了。
如今再看,世上僅存的血脈相連之人換了一個人,可那待遇卻全然不同。
童童茫然不解的抬頭看著蔣邃,根本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情,“蔣哥哥,怎麼啦?”他嘴角還有糕點留下來的殘漬沒有擦乾淨。
“沒什麼。”蔣邃輕笑,學著方從筠那樣輕輕撫摸著他的發頂,“童童有一個好姐姐。”
童童立馬笑眯了眼,大力的點頭,對呀對呀!方姐姐可好啦!
蔣邃沒有糾正他的錯誤,他的可不是他的方姐姐,而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姐。就憑你是她在世時,一直心心念唸的親生弟弟,就算你日後真的成了一個傻子,也有人會一直保護你,不會讓你被欺負的。
“王爺?”楊護衛在一旁輕聲喚道。
蔣邃暢然一笑:“走,咱們過去瞧瞧。”
……
時光迴轉到張管事因為內急,剛剛離開待客的廳的時候。
方從筠因為太過無聊,只得盯著椅子旁邊几案上的點心吃。吃著吃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雖她舅舅如今不得不隱姓埋名,東躲西藏的,可在生活上卻也一點兒都沒有虧待啊!
看看這茶,看看這點心……
几案上擺放了好幾碟點心,好巧不巧的,有她特別喜歡吃的,譬如杏仁酥;也有她特別討厭吃的,比如十分平民、簡單、價廉的綠豆糕,輕輕碰一下,糕粉就會四處灑落,方從筠不算是個特別愛潔的人,但也受不了吃一口糕點,落得滿身的糕粉,而且還特別的甜膩,膩得她吃一塊,能喝下一壺的茶來解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