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秀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大門處,她無慶幸王媽媽的侄兒還沒有來。
她毫不猶豫的相信,憑藉四爺的手腕,王媽媽的侄兒肯定會將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她不怕方婆婆知道她和方父利用她會怎麼想,妙秀怕的只有……她怯怯的看了四爺一眼,然後飛快的移開眼神,彷彿不看他感受不到他帶來的震懾。
將止不住顫抖的手藏在袖子底下,妙秀強撐著故作淡定的說道:“四爺貴人事忙,那件事我們自己解決好。既然欠了四爺的銀子,我們自然會還給您的。”
她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不知道四爺手裡的欠條是怎麼回事,但絕對不能讓四爺和王媽媽的侄兒見面,事已至此,只能先敷衍了四爺,之後找到王媽媽的侄兒再徐徐商議。想好了之後準備怎麼做,妙秀的心安定了許多,不怕亂,怕沒頭緒。
蔣邃深邃黑湛的眼眸裡氳氤一層淡淡的笑意,濃而鋒利的眉梢揚,挑入鬢角,口的話卻沒那麼溫和了:“如意算盤倒是打的精巧。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和你們瞎扯。次寬限了你們,莫不是真以為我那麼好說話了?”
妙秀一口氣梗在嗓子眼裡,說不出話來。
話說到這個份,妙秀和方父異常的舉動,方婆婆看在眼裡記在心,倒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淡了許多,眼神在妙秀和方父之間不停的來回掃視,方婆婆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方婆婆想了想,開口:“四爺放心,銀子我們這儘快湊齊了給你,我找……”她頭一抬,突然看見從方從筠俏生生的立在堂廳和裡屋的過廊口。
“屋裡茶水沒了,我出來問問。”方從筠淡淡一笑,話鋒倏地一轉,“祖母,這次我可再拿不出五千兩銀子來幫爹爹還債了。”
方婆婆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
而蔣邃聽見了方從筠的話,像是想去了什麼,眼神落在方從筠身後,他帶著明顯的惡意,壞笑了一下:“縣城的李家可是大戶,你們不是要和他成為親家了嗎,不如找他們提高一下聘金。”
“不行”
“好啊!”
拒絕的是妙秀,而同意的卻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方從筠身後的李公子。
……
蔣邃擺明了陣勢,要求立馬還債,而正好李家也在,他要銀子要的更是理直氣壯,不怕方家拿不出銀子了。
蔣邃囂張的坐在位的椅子,一雙修長有力的長腿搭在另一把椅子,腳踝處交錯,單手輕輕支在額角處,打了個呵欠,笑眯眯的說道:“儘快。別讓我等太久了發脾氣。”
他不威脅人,可放狠話威脅人的小混混可怕多了。
方婆婆嘆了口氣,朝李公子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便向他走去。怕蔣邃真發火掀翻了方家是一點,還有一點方婆婆也怕他真一直守在方家門口,那她方家的面子可全丟了,以後還怎麼再和鄰居相處。
妙秀眼疾手快的拉住方婆婆,心驚肉跳的忙道:“娘,君丫頭還沒嫁到李家去呢,李家剛給了這麼多聘禮,還提,要是李夫人一個翻臉不結這門親了可怎麼辦!”
妙秀急得額滲出一層薄汗,若真讓方婆婆和李夫人當面提及了聘禮金額,她和王媽媽陰奉陽違在間謊改了聘禮金額的事,可瞞不住了。
方婆婆和李夫人生氣事小,重要的是她這些時日的功夫都全白費了,銀子全拿不到手了,這才是妙秀最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