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幫忙。”成甜甜抬起頭,眼眸中剛才瑩然泛起的水霧已然隱去,她看起來憂傷而又淡然,有種大悲大痛之後的沉靜:“慕容總,這事和你沒關係,所以,我不想說。”
慕容凌軒咬咬牙齒,忍了半天才把自己心中那股直竄上來的火氣忍下去,悶悶地問:“想吃什麼?等會兒我給你帶點回來。”
成甜甜想也不想就搖搖頭說:“不用了,謝謝,我什麼都不想吃。”
慕容凌軒轉身就走,走到門邊,又暴躁十足地丟下一句話:“記得換了衣服再睡!如果你再弄成上次那個樣子,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帶你去醫院!”
羅凱開著車,他們三個人沒有去多遠,就到了別墅區附近的一個西餐廳吃飯。
有慕容凌軒在身邊,喬若雪很是興奮,一口一聲軒哥哥地喊著,不時嘰嘰喳喳地說這說那。
可是慕容凌軒卻沒有多少心思應答,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快吃完的時候,又專門讓人裝了一份煲仔飯打包。
喬若雪見了,嘟了嘟嘴說:“軒哥哥,你這是給甜甜帶的吧?”
“是的,她在家中還沒有吃呢。”慕容凌軒說得坦然自如,彷彿他給成甜甜帶飯回去,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可是軒哥哥,你難道不覺得,就是因為你平時太好,才把甜甜慣成了這個樣子嗎?”喬若雪蹙緊了秀麗的眉頭,憤憤不平地嚷道:“你看,我們花錢請她到這裡做事,明明是該她伺候我們的,現在倒成了我們伺候她,這成什麼體統啊?”
“雪兒,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對甜甜怎樣,或者應該怎樣,我自己心裡有數,不需要別人多插手。”慕容凌軒雲淡風輕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和,眉宇間卻有著一股令人肅然的冷意。
“嗯。”喬若雪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說話,埋下了頭去吃飯,可是心中卻越加憤恨成甜甜。
羅凱看著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在心底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唉,小姐,你怎麼這麼傻?明知道總裁對那個成甜甜不一般,還當著總裁的面說她這樣那樣不好。殊不知這樣,會讓總裁更反感的啊……
回了別墅之後,慕容凌軒便提著那盒煲仔飯上了樓。
站在成甜甜的房間門口時,他專門做了一個深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平靜加鎮靜。不管她的態度如何刺人,說的話如何嗆人,都不要再和她計較,免得又吵起來。
是的,好男不和女鬥,讓著她點兒也不會死……
慕容凌軒一邊這樣悲催地告誡著自己,一邊擰開了成甜甜的房門。
屋裡,依然是黑暗暗的一片,他走了之後,她又把燈關上了。
“起來吃飯。”他開啟燈,重重地說了一句。
成甜甜蒙著被子蜷縮在床上,像只受了傷的小動物,不知道聽到他的聲音沒有?反正依然躺著一動也沒有動。
好在她此時已經把那淋溼的外衣脫了下來,換上了睡衣睡褲,讓慕容凌軒的心裡又還多少安慰了一點。
他走過去,語氣不知不覺放緩和了下來:“起來,飯給你端回來了。”
“不想吃,我說了不用帶的……”成甜甜蒙著頭說。
“你這樣不怕把自己悶死啊?”慕容凌軒真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脾氣夠好了,這種情況他都還沒有掉頭就走,而是耐著性子掀開了蒙在她臉上的被子:“起來,要悶死你也給我吃了飯再悶!”
“我說了不想吃!你幹嘛還要管我?”成甜甜煩躁地吼了一句,又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擋住。
慕容凌軒看到她滿臉都是狼藉的淚痕,顯然剛剛又是躲在被子裡哭過,心便狠狠地揪痛了一下,那麼多的鬱悶和氣惱也顧不上了,坐了下來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別問了,沒用的。”成甜甜死命地咬住了自己手指,再度難過又絕望地哭了起來:“誰也幫不了我的,已經再也幫不了了……”
慕容凌軒被她這傷心欲絕的哭聲哭得心煩意亂,用力把手指從她嘴裡拿了出來說:“你別這麼折磨自己!咬得疼不疼?你不疼我還疼!”
“你不用管我,我哭一陣就好了。”成甜甜抽抽噎噎地說。
慕容凌軒便也不再說話,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她哭。
只是心,也跟著她那時哀傷絕望的哭泣一陣一陣地抽痛著。就好像,有誰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那裡一下一下地劃割著……
直到她的哭聲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慕容凌軒拿過床頭的紙巾給她擦了擦臉,把她扶了起來說:“哭好了,吃飯吧。”
難道他一言不發地在這裡坐上這麼半天,就是為了等著她哭好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