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你騙誰,你這個年齡在我們農村早就結婚了,你還有哪裡沒長大?”
農村人開玩笑,從來都不管你葷的素的,哪怕面對大姑娘、小媳婦都一個樣。
於遠也笑著說,“尚庭哥,要講文明知道不?我的同學都是城裡的小女孩,受不了你這麼粗魯,傳出去人家會說我們村裡人沒素質。”
那個叫尚庭的青年卻不以為然,“我們農村人本來就是粗人,還會怕人講嗎?”
旁邊又一個小媳婦叫起來了,“小遠,你這些女同學都像天仙一樣,我看你是挑花了眼,是不是放棄哪一個都捨不得?”
四周的人都大笑起來。
“春花嫂,我怎麼看你的眼睛都在我身邊的男同學身上瞄呢?要不要我介紹給你認識?”
於遠毫不示弱地反擊過去。
那個春花嫂也有點臉紅了,嘴裡卻不肯服輸,“呸,你們這些小毛孩,毛都沒長齊,介紹給我有屁用啊!”
“武國華,春花嫂的意思是嫌你還不夠成熟,你走過去讓她看看,你是不是已經長大。”於遠繼續調侃。
春花嫂終於認輸了,“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又有個大嬸笑眯眯地說,“小遠,你這張嘴厲害啊!人又長得俊,以後還不得把小姑娘騙得團團轉!”
於遠也笑嘻嘻的說,“秋英嬸,是春花嫂想挑事,我也不能認慫不是?”
於遠在鬥嘴的時候,真有福和張浩是崇拜地看著他,這種場面他們看多了,但讓他們自己可應付不來。
武國華也是看得很開心,在城裡,鄰居之間大都也不過點頭之交,這種一片融洽的情況只有農村才會有。
幾個女孩早已經羞得不敢抬頭,儘量拉下帽簷遮住臉蛋,不讓村裡人拿她們開涮。
拐進通往河邊的小路,迎面是十幾級往下的臺階,臺階的一側是個有年份的水車。
水車在水流常年的沖刷下,已經長滿了滑膩的苔狀物,黑乎乎的有透露出些許青色。
水車的一半隱藏在一個小屋子裡,那裡是村裡的舂米房。
水車舂米的原理很簡單,底座是一個用整塊大石頭鑿成的大石槽,上方用一根大木前端穿著一個石槌,大木的後端裝著一個一邊高,一邊低的裝水的大斗。
當水車的水流衝進大斗時,大木就往後翹起,石槌高高揚起,因為水斗的外沿是低的,水流很快就漏光,石槌就猛地往下錘!
水車的第二個葉片,有把水注入水斗,大木又往後翹,水漏光了又往下錘。
如此反覆,裝在大石槽裡的穀子就會被舂成大米。
再用人力風車把穀糠吹走,白花花的大米就風車的漏斗裡流進了籮筐裡。
轉動風車也是門技術活,用力太大,轉得太快,很多碎米都會被吹走。
力氣用小了,轉速太慢,稍微大一點的糠皮就吹不走,流進籮筐的大米就不乾淨,看上去黃白相間,必須返工。
這些城裡的孩子看著舂米的過程感覺很有趣,甚至還轉動風車玩得起勁。
太陽完全升起了,山林裡開始升騰起了一股一股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