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水中的錦鯉細啄著宛若小船一樣微微上翹的白玉花瓣,金鱗擺尾,有些許的水滴濺上棋盤。
方丈才睜開雙眼,凝視著王爺微笑:“心靜些了。”
“嗯。”
方丈蘸著棋盤上的水滴寫了個“六”字。王爺知他暗指六郎——楊延昭,微微帶笑地點點頭。
方丈謙和道:“王爺擔心的是‘將’,現有二士相護,縱是你長驅直入,卻不能傷將分毫。實乃羊角士之功。”
“對呀!”王爺恍然大悟。“只是弟子手中合適計程車子,所走的步履,對方均已熟悉,怕是不能……”
“王爺放心,老衲有一師弟,遠在五臺,倒是培育了幾個可用之才。不日就會前來。”
“多謝方丈!”王爺再次合掌施禮道,“弟子今生註定被一個趙字所累,不想又屢屢帶累了方丈。”趙——是天子的姓氏,對弈的王爺就是大宋的八賢王趙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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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身在廟堂鳳闕還是般若之門,心懷慈悲,普度眾生的心都是一樣的。只是王爺說到帶累,老衲不得不多說幾句。”
“方丈請講!”
“王爺適才說到蒼生如棋,可知心懷天下。只是這二士,不是棋子,是人。王爺定要善待他們,功成之後讓他們及早抽身,尋得一個好的歸宿,切不可讓他們戀戰殘局,成了棄子。”
“弟子受教。”
“王爺在寺中靜心住幾日吧。解除世間萬般煩惱,唯有靜心。老衲明日起閉關數日,就不陪王爺了。”
“方丈請便!”
這大相國寺是皇家寺院,但為彰顯與民同樂,每月定期向百姓開放。待八王出寺之日,正是當月首日開放,前來上香的賓客不計其數;又加上是日正逢大集,行人往來如蟻。
上香趕集的人流洶湧而來,八王乘坐的藍布小轎倒像是一顆逆流而進的水珠,在人群中徐徐前行。
“祺瑞,怎麼不走了?”
“老爺,走不動了。”
八王微微撩開轎簾,見一個賣針線的擔子橫在前面,貨郎正給幾個年輕的婦女展示五彩的絲線,轎邊一個老闆娘正不失時機地給兩位年輕的姑娘兜售新進的胭脂:“姑娘,這胭脂叫東莞女兒香,是上等的好貨。你們看看這顏色,配上兩位姑娘的容貌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買一盒吧。”妹妹拿著胭脂聞了聞,對著姐姐的臉頰比了比,笑說:“姐姐,你擦這個肯定好看。”老闆娘看妹妹動心就說:“姑娘,配著衣服多好看啊。買一盒吧。”
八王見周圍擠擠挨挨的都是人,知道一時半會也走不過去了,有些無奈的放下轎簾,靜靜地在轎內等待著前行。而轎外的依然繼續著熱鬧的叫賣和討價還價。
“50文?太貴了。”
“姑娘,這是南方運過來的,連蘇杭都沒有的胭脂,值得的。要是我老婆子自家產的,我自會便宜許多的。”老闆娘解釋說。
“謝謝媽媽,我們錢不夠,不要了。”作姐姐的說著把胭脂遞了回去,那老闆娘還沒接住,已被一隻手給截了回來。看去是一個穿金戴銀的少爺,一臉諂笑:“姑娘如此美貌,不用這上等的胭脂豈不是可惜?姑娘只要跟我,就有用不完的胭脂花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姐姐忙拉著妹妹要走,卻被這少爺攔住:“別走啊,兩位小美人。急什麼?”
“這胭脂我們不要了。”
誰想那少爺竟拿著這盒胭脂要往姐姐的臉上擦,手快觸到臉頰的時候卻被妹妹一把抓住。那少爺攥成拳頭的手在妹妹的手裡扭了幾下,卻動彈不得,他會拳腳功夫,卻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的手勁這麼大。這妹妹並不說話,只是抬眼輕蔑地瞟著他。富家少爺到底是慌了,忙回頭大喊:“你們這群飯桶,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來幫忙!”
說話間一群家丁湧上前來,那妹妹拿過少爺手裡的胭脂衝著他們的面目撒過去。在這家丁們忙亂之際,她順勢把手裡的惡少往前一推,惡少被推出的慣性直衝到湧上來的家丁中間。隨即,惡少和家丁們倒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