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天外面的河水很平靜。”牧華康笑著說道,上前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林宜抬眸看過去,就看到傭人手上拿的畫,是外面的一條河,一眼看過去確實很平靜很祥和,顏色一筆一畫都勾勒得細緻。
“畫的真好。”
林宜道,吩咐旁邊的女傭去端熱茶。
牧華康坐下後便將畫具交給一旁的傭人,看著她手上厚厚的一疊檔案問道,“你這是在?”
“看一下人事安排。”林宜淡淡地說道。
牧家的正廳太大太空曠,連燈光落下來都顯得有些虛。
“這麼快就看起人事安排了。”牧華康笑了笑,“看來以後會是牧家非常合格的掌家夫人。”
聽到這話,林宜有些尷尬,她只是為了應寒年的安全著想,沒有想這麼多,但被說出來,顯得越了規矩,好像她巴不得要當這個掌家夫人一樣。
“二爺,您別打趣我了。”
林宜無奈地道,除此之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可不是打趣你,我啊,是有個事想請你幫忙。”牧華康說道,他的身上沒有牧家人太多的高高在上,很溫和,像春日裡的一抹風般,與世無爭,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找我幫忙?”
林宜愣住,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忙可以幫上他。
“是這樣,夏汐準備去國外讀書,我看她的意思去國外後就留那發展,可能就不怎麼回來了。”牧華康說道,聲音有些苦澀。
“夏汐要去國外?”
林宜怔了怔,隨後又覺得稀噓,牧家真是個神奇的地方,被趕出去的人拼了命要留下,留下的人不顧一切地要出去。
“是啊,她和我提過多次,她不想留在國內,想去過自己的生活。”牧華康說道,“小知音,你是知道我的,我們這一代人被束縛了太多,我不想再束縛著自己的女兒,所以她想走,我同意了。”
林宜坐著點點頭,“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過的日子,拘著也沒意思。”
牧夏汐是受著萬千寵愛長大的,在牧家是唯一干淨的存在,她信仰外面的教育,她不喜階級劃分,直率天真。
這樣一個人留在牧家的確不是好事,遲早有一天會被磨平稜角。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想著在夏汐離開前辦場家宴,不用請那麼多人,就家裡這些人一起吃頓飯,以後夏汐再和這麼多親人一起吃飯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牧華康說著嘆一口氣,“老爺子去了以後,週一的餐聚已經成了舊規矩,每次我去,都沒有人在。”
牧家隨著應寒年的上位,氛圍慢慢變了,規矩也變了。
林宜看向他,恐怕也只有牧華康還想著這一家人要和睦地吃上一頓,這個牧家,表面風平浪靜,可內裡隱藏的暗湧快全部翻出來了。
她不忍說這些,只問道,“那有什麼是我能辦到的?”
“我好久沒有操辦這些事了,想借一下管家替我籌辦家宴。”牧華康說道,“另外,我想請你將小妹請出來,讓夏汐、羨光他們也見見自己的姑姑,一家人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吧?”
小妹?
安姨。
林宜的眉頭蹙了蹙,“二爺……”
“你不用急著拒絕我,小妹能授權你去開家族大會,可見她對你有多信任,除了你,誰也幫不到我這個忙。”牧華康道,“我和小妹已經那麼多年沒見過面了,父母不在,大哥早去了,整個家裡就剩下我們兄妹三人,我們都多大年紀了,再這樣下去,不是到死都見不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