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雄揹著手,緩緩來到門口,看著落荒而逃的王恕和鐘山,深深地吸了口氣。
“老四厲害呀,原以為他接了戶部的爛攤子,上任伊始,即便不閃了腰,也得碰一鼻子灰。”
“沒想到,卻讓他殺開了一條血路!”
“他再厲害,也得有人遞刀子啊!”殷振東放下茶杯,笑著站起身:“那群來戶部鬧事的北疆將士,背後恐怕有沈宜年的影子呀!”
聞言,衛雄猛然轉過身,緊盯著殷振東。
“你是說,沈家父子在拉攏老四?”
“沈家父子與我們水火不容!”殷振東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三年來,在與我們的屢次交鋒中都沒討到什麼便宜。”
“倒是前幾天的神武門政潮,讓他們借武威親王的勢,打了我們一個漂亮的反擊。”
“沈家父子是嚐到了甜頭,想拉上武威親王這個御前紅人,與我們分庭抗禮。”
聽了這話,衛雄漸漸虛眯起眼睛。
“老爺子會允許這種局面發生?”
殷振東冷笑了笑:“那就要看咱們的武威親王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瞭,或者說,他最好不要聰明過了頭。”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衛雄。
“太子殿下,眼下的局勢,咱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如果武威親王真的急功近利,要跟沈家父子聯盟,那用不著咱們出手,陛下就得收拾了他們。”
“別忘了,陛下精心制定出三股勢力的均衡格局,是讓我們去爭去鬥,可不是讓誰來打破的!”
“有道理!”衛雄沉吟了少許,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坐下,緩緩端起了一杯茶。
“太子爺,閣老!”齊洪昌緊鎖著眉頭轉過身:“你們說了這麼多,現在戶部一眾官員的把柄可都落在了武威親王手中,那本賬冊無論如何也得要回來呀!”
聽了這話,衛雄和殷振東對視了一眼,同時會心一笑。
“墨卿,遇事不要那麼著急!”殷振東笑盈盈的說道:“武威親王現在是個孤家寡人,他如果借用此事將戶部的官員一鍋給端了,那他這個戶部可就真成了空頭衙門,誰來幹事,如何運轉啊?”
“齊大人!”衛雄也笑著看向齊洪昌:“老四沒那麼傻,他最多也就是利用手中的賬冊,來駕馭這群戶部官員,為己所用。”
“只要左右侍郎是我們的人,他在戶部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也不能如此聽之任之啊!”齊洪昌緊鎖著眉頭:“要是真讓武威親王在戶部站穩了腳跟,那咱們日後……”
“也不是沒有道理!”衛雄打斷了齊洪昌,側過身看向殷正東:“閣老,您現在是內閣次輔兼領吏部尚書,快過年了,京城百官一年的欠俸還沒著落呢!”
這話一出,殷正東頓時眼前一亮。
“妙計,臣這就著手安排,把官員們的欠俸算出來!”
“戶部現在是空殼子。”齊洪昌瞪大了眼睛說道:“別說是京城官員的欠俸,就是十萬兩銀子恐怕都拿不出來。”
“孤是真心疼這個四弟啊!”衛雄把著手中的茶杯,一臉詭異地笑道:“剛得罪了天下的御史言官,接下來恐怕要得罪滿朝文武了!”
說著,他扭過頭看向殷正東。
“他不是想要孤東宮羽林衛的副統領嘛,孤今晚就給他送過去!”
這話一出,殷正東和齊洪昌對視了一眼,臉上同時閃過一抹愕然。
……
傍晚!
武威親王府!
衛凌正與禁軍統領左洪武推杯換盞,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