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籬府內。
四皇子蘇雲禪負手站在書房窗裡,看著沒有任何光彩灰濛濛的夜空沉默不語。
他仍是不為所動,無喜無憂。
無論蘇寒山一夜畫盡道門符,還是眼下符成驚天都。彷彿這世上除了滿園秋菊與書房典籍外,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夠令其心起波瀾一樣。
他平靜地太過可怕。
……
蘇寒山也很平靜。
他是故作平靜。
雖說打從領悟天符之術後,他對一月內符驚天都的賭約便擁有十成的自信,可當親自揭開這一幕時,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難掩激動。
不是因為與鳳棲梧的賭約小勝一籌,而是他今日講符對道門弟子所產生的意義。
……
在無數喧譁無數驚呼無數議論無數目光裡,蘇寒山沿著石階朝天符山腳走去。
他下山了。
山腳下的人群無論兩教弟子還是普通百姓,都及其恭敬地向兩側分開,而且漸漸變得安靜,安靜地沒有一點兒聲音。
蘇寒山走到破陣子面前對著那位師兄真誠的執了一禮。
而後看著蒼梧謠與小重山兩人,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發現人群中楚南詔的身影,或許是因為老遠便瞧見了馬車裡的那襲紅色佛衣。
他朝馬車走去。
原本自覺散開的眾人又在他身後匯聚。沒有人出聲,沒有人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
蘇寒山回頭看了一眼。
那些兩教弟子與仍然處於震驚中的百姓畏懼地後退了數步。
蘇寒山笑了笑,想著現在已到凌晨子時,明日一早還要趕會,真的不能再耽擱了,便對所有人再度執禮,轉身繼續朝馬車走去……
侍女知書知畫俏臉帶著笑意。
蘇寒山走到馬車前,看了看兩位姐姐:“我們回府吧。”
紅佛衣掀起了車簾,看著那些默默跟在蘇寒山身後匯聚而來的數千人群,又收回目光,落在正春風得意的蘇寒山身上。
心裡明明為後者符驚天都而喜悅之極,卻故作聲厲,柳眉微挑:“不打算說些什麼?”
無論在紅佛衣眼中,還是兩名侍女看來,此刻的蘇寒山都應該說些什麼。
比如當眾解釋一下究竟幾時參透的千字元,或者說決定在此講符的由衷初心為何,是單純地渲染造勢,還是另有所圖。
如果就這麼一走了之,這些震撼中的道門弟子與天都百姓怕是真的會歷史重演,奔跑在馬車之後。
蘇寒山訝異地看著紅佛衣,明顯沒有聽懂後者的意思,便一臉呆萌的問道:“說什麼?”
紅佛衣聳了聳肩:“隨你意,不說也行。”
“好吧。”
蘇寒山轉過身,看著所有圍上來的道門弟子與天都百姓,抱拳執禮:“不早了!大家,還是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