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夜家宴見了一面,並不瞭解蘇寒山性情為人,蘇暖暖輕輕掙脫了蘇寒山攙扶的雙手,抹著淚花,習慣性的後退了兩步,像是警惕。
是的,諾大的天都,除了老師之外,她對所有人都很警惕。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她是野種,所有人都在欺負她。而那些不屑欺辱她的,都只是冷漠的路過,從來沒有一個人為她喊過一句住手!
蘇寒山是第一個!
平復崩潰內心的蘇暖暖忍住不再哽咽,微微彎膝,算是對九殿下的行禮。
蘇寒山還是微笑著,想盡量抹去她心中的畏懼。他伸出手,看著那支紫釵,柔聲說道:“給我。”
蘇暖暖沒有抗拒。
或許是蘇寒山的微笑看起來很和善,很溫暖。又或許是他的聲音很溫柔。
總之蘇暖暖鬼使神差地極為聽話,極為信任,將紫釵交到蘇寒山手中。
蘇寒山瞧了瞧:“很好看的紫釵。”
然後邁步上前,在蘇暖暖猶疑間隙,還不曾來得及躲開的那刻,將紫釵輕輕插入了她的髮間。
這一刻,有陽光照進了她的心靈。
蘇暖暖明亮的眼眸望著蘇寒山。
蘇寒山轉過了身。
又走到彭姓公公面前,忽而厲聲說道:“你等是哪家瞎眼的奴才?只瞧見了本殿下嗎?”
彭姓公公又豈會聽不懂九殿下言語中隱藏的意思。
可他仍舊不向小公主行禮,只是答道:“回九殿下,奴才們是長殿下府中。方才也是奉命行事,還望九殿下莫要插手。”
聽著彭姓公公竟搬出皇長兄威脅自己,十五年裡極少如此動怒的蘇寒山掀起前襟,一腳踹在那公公肩膀:“皇長兄就是這般教奴才的?”
蘇寒山沒有控制力道。
更加不知自己體內連黃梅老頭都讚歎的雄渾真氣使然下,這一腳究竟有多重。
那彭姓公公頓時覺得肩骨如欲碎裂般疼痛。
小覷了九殿下脾氣的他心裡無盡惶恐,想著暫且忍住這口惡氣,日後稟報長殿下也不遲。
他爬到蘇暖暖身旁,與身後一眾奴才婢女齊齊叩頭:“奴才見過公主殿下。”
白衣抱劍的太子爺忽然想到一個餿主意,湊上了蘇寒山耳畔。
蘇寒山說道:“知畫。”
侍女知畫說道:“殿下。”
蘇寒山說道:“你就莫要跟著了。他們自己說要為公主叩頭問安,你就在這監督著,酉時不到,不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