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奉命調查九皇子北歸路頻繁遭遇襲殺案件的大理寺卿陳天官前來拜訪梅園。
總管府內事物的侍女知琴領著陳大人入客廳。
知畫上前奉茶。
一襲青衫的蘇寒山從廳門外走了進來。
這位蘇唐朝中素有惡名的大理寺卿連忙見禮:“臣大理寺卿陳天官,見過九殿下。”
蘇寒山瞧了這人一眼,心中略感訝異。
路途上,惡補了帝國各方面知識的蘇寒山知曉,大理寺乃朝廷諸多機構裡,提之最令人膽寒的地方。
它直屬皇帝調遣,除此之外不受任何人管轄。
主要負責處理刑部遞交的各種大型案件,它的刑罰更是春秋聞名。尤其是那座陰森的鬼門幽獄,關押著戰國時期至今各種亡國奴與窮兇極惡的江湖人。
而掌管這樣一種地方的酷吏陳天官竟是一位面色和善的中年胖子,身上非但沒有半點兒血腥氣,看其手裡握著的巾帕,恐還是位及其講究的乾淨人。
心裡自責了聲豈能以貌取人,蘇寒山笑著伸出手:“陳大人,請坐。”
朝臣之中獨來獨往人人敬而遠之的陳天官落座。
他臉上始終噙著笑容。
但不知是何緣故,額頭總是很容易生汗。
巾帕拭了拭額頭,陳天官說道:“臣奉陛下之命調查殿下遇襲一事,有些問題想與殿下核實一番。”
清晨聽顧長亭說了朝堂事的蘇寒山說道:“陳大人但問無妨。”
陳天官沉思了數息,似是在清理思路,說道:“據聞南朝佛衣會時,殿下說禪曾勝了一名來自石室山爛柯寺的行腳僧。那人說禪不敵,便起了歹心,欲將殿下置於死地?”
蘇寒山說道:“確有此事。只不過,那是位假和尚。”
陳天官心裡微驚。
九殿下禪空寺的那場遇襲,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來自爛柯寺的和尚說禪不敵,起了歹心。而李氏南朝發現假和尚的事情後,考慮到打草驚蛇,在太子爺的要求下也並未曾向外公佈這個訊息。
可他還是早有懷疑。
如今聽九殿下親口確認,想著果不其然,原來殿下遭遇的連環刺殺從南下使者到達之前,便已經預謀開始。
陳天官問道:“敢問殿下,那人的屍體現如今在何處?”
既是位南朝假和尚,定然就有真身份。或許南朝人不識,說不定大理寺能從其屍體上查出些許端倪。
聽李天下說過那假和尚屍體安置的蘇寒山說道:“應該還在姑蘇城凍屍房。”
唯恐那屍體被南朝隨意處置而斷了追查線索的陳天官稍稍鬆了口氣,接著又道:“大梁城外圍攻殿下的那群馬賊,殿下是否確定其中兩人就是護行隊伍中出身煙雨山莊的東伯吳與胡姬?”
蘇寒山說道:“我親眼見了他們面容,確定是那兩人。”
陳天官點了點頭:“那些馬賊的屍體,在殿下入梁關前全都不翼而飛?”
這也是蘇寒山最為詫異的地方:“是的。就連東伯吳與胡姬的屍體,也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