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芽看著臉色蒼白,動不動就出一身虛汗的梵箬籬不由得心疼。
他看起來比初識時候的國主更虛弱了。
不知是不是由於樞密使下藥的關係。
那一日醒來梵箬籬正準備喊人,但西芽已經將丫頭們備好的熱茶送到了他的面前。
梵箬籬皺眉看了一看,西芽那時候的心底突突的跳,就生怕國主一句:不喝!
自己和他的命都會遭到威脅。
可是梵箬籬最後還是一仰頭喝了下去。
接著又睡了一會兒,發了一身汗,倒是好些了,人也精神了。
但才出門走了幾步,人又虛弱的躺下了。
那之後國主經常病著,不知為何身體極為虛綿。
國府的大夫輪流一個個來就診也沒有找出病症。
聽說不明所以,西芽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樞密使送來的藥物倒是精怪,整個國府都沒有人發現。
後來又從整個城裡找大夫,依然沒有下文,國主依舊日漸的虛弱。
丫頭們便讓西芽日夜送茶水去,那些茶水都是下了藥的,國主喝完會稍微感覺精神,但精神不到一會兒反而更困弱了。
國主病了這些時候,國後就在身邊照顧了這些時候,有時候國主並沒有睡在國後的院落裡,國後依然大半夜的會起身,去照顧國主。
一時間倒成為了國府內的標榜,人人都開始對國後改觀了。
到底是個女子,到底心細,到底心軟。反觀那些侍寢的侍衛們,自從國主無力召見他們,他們一個個也不幹活,也不做事,值夜也不願意,因著以往都需要等著國主召見,所以也不能擔當任何出府的任務。
一來一去國後深得人心,侍衛的地位日漸卑微。
侍衛們不由得心焦,一來想到了連歡侍衛都那樣被國主無情趕走,二來想到國後侍寢成功,說明國主真正近女色了,日後侍寢侍衛的地位不知會如何,可能會徹底取消,就心裡發毛。
西芽全然不顧這些,丫頭們按照樞密使的交待,力勸公主趁著國主身體抱恙,趕緊出面主持大局,讓南陵國府真正掌控在北央公主的掌中。
可是西芽卻是日夜守著梵箬籬,看著他消瘦不堪面容枯槁不由得疑心起來。
一日就將樞密使巧娘叫到了自己房裡,令丫頭在外面守著鎖了門。
“公主這幾日做的不錯,沒有讓我白費這些心思!”
“你給我老實交待,用的藥到底對國主身體有沒有損害,為何我見他那樣氣息不勻,感覺就快要斷氣一樣?”
“斷氣不正好,”巧娘稍一品狎就想到了問題糾結之處,“所以才公主要儘快動手。”
“動手?動什麼手!”
“懷子啊。只要公主誕下世子,而國主一斷氣,繼位南陵國主之人必定就是國後所生之子。如此美事……”
“所以你們早就算計好了,是要梵箬籬的命對不對!”
“不。我們只是想要幫公主得到梵箬籬的心。”
“我不在乎他的心!”
“公主說的可是真話?”
“我……”西芽渾身顫抖起來,相比於他的心,她更想要的是能保住他的命啊,“你說過,我們只要操控他,我們既然都能操控他了,為什麼還要害死他?我們可以……可以讓他出兵的,等他……”
“公主還是不明白啊。操控南陵國主根本毫無意義。”
“怎麼會?”
“南陵國主在南陵國的地位,根本就不高啊。早前為了鞏固南陵,為了讓南陵氏族、名門能夠共同一心守護復辟不久的南陵,這個新繼位的南陵國主下了最愚蠢的詔書,整個南陵乃是南陵子民所有。採取無為而治,仍由它自行發展。雖然成效不錯,但是士大夫、名門將後如今各自盤踞要位,且自成一格。就說那位軍務大臣,不知公主見識過沒有,說不出兵就不出兵,哪怕今日南陵國主下令,也未必會遵照國主之令。因此梵箬籬才沒有辦法,將整個南陵描述的如此不堪,而拒絕與我北央聯手。如今的南陵無論強還是弱,都沒有人會指責到南陵國主的頭上,他倒是個奇人,自己把自己架空成了個傀儡。”
“那、那我們也不應該害了他呀!即使日後我與他之子繼承國主之位……”
“屆時樞密院會說服央帝出兵捋平南陵。現在的央帝是國主的岳父,不能插手,但日後就是國主的外公,身份不同,自然就可以出兵相協了。”
西芽搖了搖頭,“你騙我。”
“本樞密使自然不會騙公主。這是我們早在北央就已經擬定好的策略。剛開始我們也與央帝一樣滿懷希望,覺得只要公主嫁到南陵,南陵國主意識到了我大北央的友好決心,明白了我大北央願與南陵交好,自然會發兵相助。可是左等右等,結果等來的還是一潭死水。使臣返回竟然說公主未得侍寢機會!簡直是對我北央的欺辱。作為北央子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看著我們的公主受到那個男人的欺負。”
“我、沒有覺得自己受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