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些從皇城中來的兵爺都在說,說,小爺要叛國了。是不是真的?”
“叛國?!”
“其實我們這裡,央帝也是從來不管的,歷來只有一輪又一輪的父母官。我們只能期盼著遇到一個良善些的父母官。可自從王爺來了,我們的心都是向著王爺的。小爺是王爺唯一的崽,若是……他真要反了……”
後面的話,老店主沒有再說下去,但是他話裡的含義,洛綺堯接收到了。
蒼城的百姓心底純實,他們並不在乎誰當家做主,他們只在乎當家的人對自己好不好。
所以如果父親當年選擇直接反,而不是臣服於央帝,蒼城也許就不是這樣一番景象了。
“大小姐,老朽的話都是心窩子裡的話,若是有哪裡冒犯了,還請大小姐見諒。”
老店主是經歷過大變動的,他看著洛綺堯不說話,就明白洛綺堯毫無那個心思。
所以就算要反,那也是小爺一個人的事情,與她這個長姐毫無瓜葛。
恐怕她夫君這次被調來駐守蒼築,就是以防司小爺準備攻佔蒼城,城中百姓倒戈呀。
現在一個守的是築南王府的人,一個攻的也是築南王府的人,百姓心中也不禁要為難了起來。
洛綺堯回去見曳寒的時候簡直一片愁雲慘霧。
她有些吃驚,“怎麼了?”
“那個卞六郎簡直太不是人了!”
卞六郎在武將中屬於無黨派人士,既不沾圭羊公的邊,也不沾其他人邊。這樣的人是央帝最喜歡親近的。
然而卞六郎卻尤其的貪,他的貪是出了名的。
曾經連讓他押送進貢的翡翠瑪瑙玉雕,他都敢偷偷的藏下了一尊。
謊稱半路上遭遇了劫匪,丟了一座。
可那個玉雕大師是有伏筆的,每尊自己雕出來的成品上有著不為人知的標記。
那尊玉雕幾經流轉,又回到了大師自己的手上,當他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丟的以後,簡直氣的笑了出來。
可是就因為貪,卞六郎反而在軍營中活的如魚得水。
他手下的兵都是最肥的,富得流油。
肥沒什麼,還嬌貴,不能吃苦,不能捱餓,不能受凍。
所以一到了地方,就搶佔民居。
遇到當地官員硬氣的,就是不服,他就收買各地匪盜,挨家挨戶打家劫舍。
劫的那些百姓怕了,官員服了,他的收成就穩了。
蒼城小商小販多,真正大富的卻沒有幾家。
卞六郎撈的不痛快,就強搶民女,送給山中雪匪,然後又雪匪供給物資和金銀。
這些往來不可能不流傳出來的,曳寒一到了當地就聽到了這番傳言,氣得簡直要殺人。
洛綺堯忙不迭穩下了他。
“我們剛來,初來乍到根基未穩。而且你是協防,卞六郎一時半會走不脫,你千萬不要跟他正面剛。”
曳寒卻氣不打一處來,“蒼城原本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我之前也來過,在你父親手中,它繁華的就像是小皇城,雪匪已經離開此地好多年了,最猖獗的那幾年中你父親東奔西走,幾乎天天都在忙著親自趕雪匪,現在好了,引狼入室了。”
父親是怎麼治理蒼城的,洛綺堯自然看在眼裡。
可是她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像父親一樣守著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