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諾薇雅的神眷者絲毫不慌,十分自在地詢問著自己的問題。
那樣子,就差一句“隨便坐”了。
塞繆爾也沒想現在就和她開打,而是掏出一個折凳就坐了下來。
坐姿不雅的塞繆爾用一種特別欠揍的語氣說道:“那萬一我就是在詐你呢?”
“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諾薇雅笑著搖了搖頭,“堂堂[社稷]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低階錯誤。”
[社稷]?她為什麼認為我是[社稷]?)
塞繆爾有點疑惑地想到。
突然間,他靈光一閃。
她是不是以為[亞歷桑德羅]和[鐵甲艦]是[社稷]的馬甲?)
這樣一來就說的通了。
而塞繆爾思考時的沉默,在諾薇雅的眼中就變成了震驚之後的預設。
她愉快地笑道:“看來你是沒想到你的真實身份會被我發現呢。反正大家都被識破了,那麼就開誠佈公地來聊一聊怎樣?”
塞繆爾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和你聊?”
“為什麼?這不應該問你自己嗎?”諾薇雅笑道,“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是走進來而不是打進來?”
聽到這句話,塞繆爾有點古怪,但還是站起身,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那一身衣服立刻變成了一套古色古香的長袍,而臉上的面具也從嘲諷的笑面變成了一張古風面具。
面具上畫著水墨江山。
“你終於把那一身搞笑的衣服換下去了,”諾薇雅鬆了口氣,“你那一身屬實看得我血壓升高。”
塞繆爾放出一張太師椅,施施然地靠了上去:“我穿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可是[社稷]啊,穿成那樣成何體統?”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有動手的想法。而紅龍王也僅僅是睜開了一次眼睛,隨後又趴了回去繼續睡覺。
然而,無論是諾薇雅還是紅龍王亦或者任何一個偷聽的傢伙,都沒有發現,塞繆爾的話語中帶著隱晦的引導與暗示。
同時也沒發現,諾薇雅的話語,逐漸變得語序混亂,詞不達意。
並且,由於這個過程伴隨著靈魂的損傷,所以智力和注意力都會下滑,導致受害者難以察覺出自身的變化。
又過了一段時間,當事人終於發現了異常。
然而此刻,她不但說話磕磕絆絆,前言不搭後語,甚至……就連身體都在緩緩融化。
“這是……我……什麼發生……”諾薇雅的視野裡,那個躺在太師椅上的男人已經變得模糊,她只能勉勉強強看到一團扭曲的影象。
塞繆爾緩緩站起身,看著那身體如蠟一般融化的女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發動攻擊是有事相商吧?”
女人還想說什麼,然而她的聲帶已經失去了作用。
塞繆爾走到她的身前,蹲下來說道:“我來這裡,僅僅是想看你這個同化體能夠在我的言靈術下撐多久而已。”
隨後他失望地說道:“結果你從頭到尾都沒發現我使用了言靈。這讓我非常失望。”
原本以為是個牛人,結果菜成這樣?逗我玩呢?
突然間,女人殘破的靈魂強制續行了一下,甚至將那融化的聲帶再一次重組:“你……說我是同化體?這不……可能!我才是主……體!”
塞繆爾沒有理她。
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確實,從某種意義上,她就是主體。
但也不是主體。
比起[馴化者]這個加護,同化這個「異能」擁有這更為恐怖的力量。
同化是沒有限制的。
只要打入靈魂碎片,那麼同化就會從另一個層面上發揮作用,產生不可逆轉的改變。這個過程不是簡單的靈魂改造,而是……概念上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