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莞爾一笑,梨渦微陷:“臣妾怎麼會和長公主拘謹呢?您可是我大宗伯的福晉,臣妾的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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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敬比撥著雙手佩戴的景泰藍點翠護甲,漫不經心的回道:“貴人倒是會套近乎,殊不知嫡系與分家差異甚遠,你喚本公主為伯母恐怕有些不妥吧。”
阿木爾聽著有些尷尬,她撩撥著耳朵上的流蘇珍珠耳墜,神色有些黯然:“不管怎麼說,郡王和我額祈葛都是曾祖父一輩所延育的後代,同根同祖,一脈相承。”
莊敬輕蔑的說道:“所以貴人便想借這點兒遠親關係來求郡王府幫助你父親壓下買官賄賂的罪行?你覺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本公主和王爺會答應你嗎?”
阿木爾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不想做虧本的買賣,旋即笑道:“長公主說話爽快,既然您先把問題挑明瞭,那臣妾便也只好開門見山了。不錯,眼下家父的確需要仰賴郡王和長公主撐腰度過難關,不過我們也不是不做回報的,臣妾聽說長公主與貴府的庶子素來不睦,眼下因為承爵一事鬧得不可開交,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莊敬的聲線低而細韌:“哦?願聞其詳。”
阿木爾道:“自古王侯襲爵當立嫡子,長公主之所以連連敗退,正是因為膝下沒有兒子的緣故,可是這兒子可以生養亦可以收養呀!您想,若是從宗族之中過繼一個男丁寫入家譜的話,您的勝算不就大上許多?說來湊巧,臣妾有一個嫡親的弟弟,今年虛歲有十,生的是乖巧伶俐,機敏可愛,正適合交由長公主領為養子呢!”
莊敬道:“過繼么兒,你父母捨得麼?何況就算你們捨得,博爾濟吉特氏的稚子可多了去了,為何偏偏要選擇你弟弟?而且他若是將來真成了郡王,這科爾沁王府的家財不全得送給你們?”
阿木爾道:“公主,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北平裡的博爾濟吉特氏僅有郡王府和臣妾的母家,其他分家的稚子遠在通遼,如何能解決燃眉之急?至於王府的財產麼,臣妾可以讓母家立下承諾,家弟於郡王百年之後,僅繼承爵位,統轄蒙古,其他的一厘一瓦絕不會索要!而且臣妾還會督促弟弟待長公主同親孃一般孝養,伺候您安度晚年。”
莊敬支著明亮的額頭,抬眉掃過阿木爾的面龐:“聽著倒是可行,其實本公主壓根兒就不想將王府讓給那對母子,若是有你弟弟這個籌碼,我便可以不再委曲求全。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將來你們要敢覬覦王府的私產或是對本公主不敬的話,我一定會把你弟弟掃地出門!”
阿木爾垂眸笑道:“請長公主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的,只是長公主的條件,臣妾都已經應允,那臣妾額祈葛的罪狀,您準備怎麼處理呢?”
莊敬略略思忖,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唉,本公主只是一介婦人,祖制有云‘婦寺不得干政’,這事恐怕要拖上一些時日了。”
阿木爾的眸子閃過秋水寒星一般的慧光:“大清對於下嫁蒙古的公主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在丈夫去世以後,可以借扶持幼子為名,執掌蒙古旗務。眼下郡王身體崩壞,大權旁落,長公主何不趁此機會強搶過來,培植成自己的勢力?這握有實權的清廷皇女難道還擺不平小小的都察院嗎?”
莊敬聽了阿木爾的一通點撥,頓時有了幾分底氣:“真是沒看出來啊,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比我這個中年婦人還要有見識!好,本宮就依你的薦言去做,這會子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要去養心殿謁見皇上,貴人繼續在這碧螺亭裡欣賞美景吧。”
阿木爾扶莊敬起身:“實在是感激長公主願意前來與臣妾商議私事,讓您為我母家操心奔勞,真是折煞臣妾了。”
莊敬微微的笑了笑:“無妨,咱們都是各取所需,今天若沒你同我商量,恐怕本公主對府裡的那些爛事,仍然看不通透呢。”
莊敬攜蘇嬤嬤踏上青石階時,眼睛滴溜一轉,唇角忽地上挑,拉出月牙般的弧度,她扭頭朝阿木爾道:“哎呀,本公主差點忘了件事情,綿忻皇弟讓我向你帶個話,明日午後,他會邀你在這碧螺亭裡投餵喜鵲,你可千萬不要忘了。”
阿木爾怔怔片刻,嬌怯的緩緩道:“臣妾知道了,有勞長公主轉達。”
莊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言道:“綿忻素來喜歡笛琴合奏的《胡笳十八拍》,最喜歡女兒家身著寶藍色服飾和馬蹄底的旗鞋,本公主只和你說這一次,你可得記牢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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