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和之前蘇犰生和姚藥說的一樣:“如果當個官會有無數人盯著你……當然,如果什麼都不當也還是會有人源源不斷的來找你。”姚藥沒有在朝中有個一官半職,但是也還是在這個宴會開始之前筆試結果出來之後有無數的人來到平親王府造訪。
而他們要造訪的,也從來都是芍藥族的族長而已。
在族人數量和地皮大小上看,芍藥族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弱的不能再弱的種族了。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小族,一個弱族,是幾乎所有大國但凡有一些名望的人都知道族。
這是因為他們的絕妙無雙並且從前從未有任何人擁有過的武功……
就算芍藥族已經亡了,但是……只要還有一個芍藥族人在,他們也要來看一看,芍藥族人是什麼樣的,彷彿……他們過來看一看就能知道芍藥族武功是什麼樣的,芍藥族人究竟有多厲害一樣。
看,是一回事。
試探也是一回事,試探這位芍藥族長和這位金絲國二皇子的聯絡究竟是怎麼樣的。這麼小部分擁有武力在強者爭霸之中或許是沒有什麼用的,但……這是一個芍藥族人。
芍藥族的武功和其他的路數都不一樣,外加他們其實很多人從前都沒有真正見過芍藥族武藝,然後這個聽說這個,那個聽說這個,越說越玄乎……芍藥族人在他們心中就是一種神奇的存在了。
所以,他們想要來看看。
當然,有很多人,也是帶著更大的野心……帶著殺戮的野心,和之前殺戮芍藥族一樣的野心。
蘇犰生一直將姚藥護的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些人他一律都同意接待並且在姚藥很抗拒的時候鼓要)勵求)她來接待那些人。
姚藥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待人接物的人,而且……是這些隔著肚皮明知不安好心的人。她不喜歡和這些人假笑交談也不算和他們相處。
蘇犰生也能看出來,可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那些來拜訪的來賓異常的熱情,異常熱情的把他們送到姚藥那裡。
從前看蘇犰安和那麼多大臣應對自如姚藥從未覺得有什麼,但現在自己身在其中才知原來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們其中的很少部分人也是真心的要來拜訪一下的,有姚藥曾經比試時候的對手也有對芍藥族武藝嚮往敬畏的人……
但,很大一部分都是沒安好心的,並且姚藥還沒有和他們說幾句便能發現他們的不安好心……但又得繼續應對。
和他們相處累,就是累在這裡。
在接待了幾天客人後,姚藥沒有忍住,還是去找了蘇犰生。
她也已經準備好了如何說,說什麼:我是來教你武功的不是來接待客人的,這很無聊。
然後蘇犰生很淡定,靜靜地聽他說。
等她碎碎唸完了,他才安然的笑問道:“好了麼,就是這些麼?”
“對……所以,我不要再接待那些人了,我覺得這並不在我們的計劃之中。而且若是接下里的半年都花在了接待他們身上,我還怎麼教你?”
“如果這只是一時的呢?”
“什麼一時的?”
“我的意思是……”這時,蘇犰生徹底放下了手中的事抬頭望著她,姚藥也低頭隨著他的聲音望著他。
而後,時間不知為何就這樣靜止了。
姚藥也聽不見蘇犰生此時此刻正在說什麼想表達什麼了。
放下手中正在翻動得書卷,抬眼望著她……這樣的場景像極了在太子府中的一次次姚藥衝進來和他說著什麼而後他抬眼笑望著她。
姚藥採來冬日的寒梅蹦蹦跳跳的進來,對著那人說:“你看你看,這枝梅的顏色這樣難得。”而後他正在翻著的詩集,抬眼笑看著她:“拿來給我看看。”
姚藥端著食盒小心翼翼的進了他的房間,墊著腳尖來到他的書桌旁,輕生對著他說:“你忙的晚膳都沒有用,我給你做了藕粉桂花蜜,不是很甜的。”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在搖曳燈光下痠疼的眼睛,抬眼時對著她溫和的笑:“好吧。”
姚藥焦急的邁步進了他的房間,燈走到他書桌旁的時候還是嗅到了那一抹苦澀的清香:“你還是受傷了,你受傷了也還是用了顏烈花……顏烈花!只是為了讓你繼續盲這些事情麼?”姚藥碎碎唸了一大堆,等她說完喘著氣的的時候,他終於是笑著抬眼看她,滿是倦意又滿是依戀的沉聲道:“你來了。”
……
這近四年的時間,無數次的走進又無數次的抬眼。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場景帶給姚藥的感覺,太熟悉不過了。
所以方才,同樣的場景、近似的臉龐甚至連眼神和聲音都相似的情況下,讓姚藥毫無徵兆的就那樣突然的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並且,有那麼一刻,她還有一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