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不到,那便不要一直去思前想後了。
免得小傻子不開心,自己也不開心。
蘇犰安從不小氣,從不拖延,從不心虛,因為那些東西都會可能在有朝一日成為他的絆腳石,為了自己的坦坦蕩蕩……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必須坦坦蕩蕩。
既然姚藥一直放不下,自己也在意她,也不願意讓她放不下……那麼,他便帶著她去看他們吧。
姚藥本以為車程會很長,沒個初四初五也該初三晚上才到的,哪知道也不過只是一日不到的時間……兩個人便到了。
不過……也和姚藥所想的差不多,並不是一過去了便可以見著芍藥族人。蘇犰安只是帶著她來到了一個簡單的不起眼的民間小鎮,這裡沒有任何轟轟烈烈的事情,這裡也不華麗,也不是什麼當朝大官的故里……這裡只是一個住著平民百姓的小村莊。
而恰恰只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正是芍藥族人閒暇時刻安居的地方。
兩人到時已然是一片黑寂,想必……是夜深了,那些老百姓們睡前點的蠟燭也燃盡了。
唯一一處的亮堂便是一個蒙著面的高大男子舉著的火把,見著蘇犰安後向他三叩九拜一通之後才又很恭敬的站到他的面前。
他行的三叩九拜的禮不是金絲國的禮,也不像其他任何一個種族或是國的禮,只是像對……一個救了自己祖宗三代的神仙的禮一樣。
“殿下來的突然,屬下還什麼都沒有準備,還請殿下不要見怪。”他的聲音和外形一樣粗狂,但是又始終給人一股穩重的感覺,眼神幾次掃過姚藥時都是禮貌並且不帶試探的。
“是本宮打攪你養傷了。”
“不不不,屬下的傷都已經養的差不多了,若非是您……”這時,他看了眼姚藥,又斷了話,“殿下的恩情,屬下磨齒難忘。”
蘇犰安淡淡的笑了笑,扶了扶他又一次彎下的身子:“也是你自己向著好的方向,不然本宮有心也挽不了你。劉強,她是姚藥,我娘子。”
姚藥一怔,一時間心尖仿若無數只蜜蜂嗡嗡而過,緊張被蜇傷的同時只留下了蜜糖的滋味和花粉的清香。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聽蘇犰安這樣稱呼她了。
只是第一次的時候,她只是覺得唐突,只是覺得生氣……
那個時候姚藥和蘇犰安的關係還不似現在這樣親近,甚至姚藥心中對蘇犰安還有那麼一點小九九,她仍舊埋怨他,不明白他……那次蘇犰安帶她上集市她也到現在還覺得蘇犰安那個時候就是察覺到她不開心了,像是在哄小孩一樣的帶她出來想讓她開心來著的。
然後,遇到人就說:“這是我媳婦。”
這是我媳婦。
這是我媳婦。
完了以後姚藥就從一開始的唐突,生氣變成了習以為常甚至還時不時的翻一個白眼讓自己心裡痛快一些。
那個時候……就算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一點什麼小火花,那也怎麼都不至於是可以稱之為相公和娘子的地步。
姚藥覺得,那個時候,蘇犰安那樣說……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想要捉弄它,取笑她,讓她難受,讓她尷尬。
好的,他做到了。
確實,那是姚藥自認為此生最最尷尬的時刻,無緣無故的就有了丈夫,完了自己的丈夫還俘虜了自己和自己的族人。
這是上一次。
那麼,這一次……
姚藥覺得自己沒有聽錯,自己也沒有看錯,她聽見蘇犰安說的淡然可是卻說的字字清晰並且語氣堅定,她也抬眼去看蘇犰安……他的臉上,沒有玩味的笑容,盡是認真。
而她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感覺也和上一次大不相同了。
到底劉強也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她覺得難受,覺得尷尬也還是難免的,可是為什麼……她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點覺得羞恥。
在姚藥驚訝於蘇犰安,驚訝於自己的時候,劉強雖然疑惑蘇犰安不是個斷袖麼,但是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頓時很嘴甜的:“屬下見過太子妃!嘻嘻嘻嘻嘻嘻。”
雖蒙著面,可光憑著那一道微弱的光芒也可以看到他眼裡透出來的喜悅:嘻嘻嘻,太好了,原來他們家殿下不是一個斷袖啊。
“雖然聽殿下說不會帶太多的人來,可是主子房屬下也是準備了兩間的,”劉強將兩個人的關係看的很明白,“也幸好是準備了兩間。”
姚藥又看了眼蘇犰安,眼神兩兩相撞之後姚藥卻又像一個做錯了壞事的孩子一般很快速的將自己的目光收回。
蘇犰安只是笑著捏著她的手:“嗯,你做事本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