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幾個人還未來得及說兩句,蕭秋意就突然抱著肚子喊疼:“這廚子是到了草原就飄了麼?我我我我…….好難受啊。”
兩個好用但是年邁的老大夫還在在路上緩慢的趕來,身邊唯一會點醫術的聞笛替他把了把脈,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摳出他的舌頭看了看,翻著白眼說:“你就別怪廚子了,都是你自己身體不好,不能適應這裡……還貪嘴吃了太多的牛羊肉。”
“你……歐。”蕭秋意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我什麼我?我難道說的不對麼?你這種症狀肯定很早就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並且很想嘔吐,但是你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吃吃吃……這就是你的下場。”
蕭秋意揚起指著她的手指慢慢的放下了,然後被小盤和小碟拖走了。
看著他軟踏踏被抱著的樣子,太子爺不禁笑了,彷彿醉意更深,把旁邊的姚藥也看醉了。
帶著香甜馬奶酒的呼吸在兩個人的鼻尖交錯、打轉,引得因醉意紅的臉紅的更透徹了,還隱隱發燙著。
可燙的,不僅是臉。
還有身體。
還有心。
旁邊還有年華,還有聞笛還有好多好多人……
情況不妙啊……
隨著太子爺輕輕地咳嗽兩聲,姚藥很快知會意思:“我也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去啦。”
太子爺輕輕地晃了晃腦袋,清醒了許多:“嗯,好。”
姚藥同聞笛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殿下今天應當也勞累了,早些休息吧。”
太子爺笑:“好。”
隨著姚藥兩隻腳全都踏出營帳,年華一直捏著的陶瓷杯子終於再也忍不住巨大的壓力爆炸瞭解脫了。
“聞笛,我還不想睡,你陪我走走好麼?”
“好啊,奴婢一時吃了那麼多牛羊肉,也覺得不消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一行人隱形停靠的地方很靠近芍藥族最後安居的那一塊小地皮。
那一塊地皮乃至周圍的一小圈在整個草原上都很隱蔽,並且經常還有走丟的小羊老羊小牛老牛誤入這塊地皮,而且冬暖夏涼,而且草質鮮美。更重要的是芍藥族唯一的一個巫師說這塊地皮風水很好,很容易打勝仗。
啊,儘管最後是敗掉了……
但,這依舊是芍藥族所有人都很想定居的一塊地皮。
所以不管輸掉了多少次,不管搬遷了多少次,他們始終都會找一個機會回到那裡去居住。最後一戰的時候芍藥族也可能是覺得這次即將涼涼了,所以就連夜所有的族人一起搬回到了這塊老地皮上面過最後的一段時光。
這段時光,過起來很舒服。
但也殘忍著。
最後慢慢的走向了失敗以及……亡族。
此刻又重新走到這一片土地上,看著夜晚澄澈的天空,邁著帶酒意的步伐,心裡的滋味難言。
其實回到這一草原上,也都明白,是要去面對很多事情的。
比如,現在帶她回來的,是真的讓她亡了族的人。
比如,故土重歸,從前她是族長,現在……現在算什麼,俘虜麼?
比如,這裡又要打仗了,如果她是一個上去砍人的,那麼,她是現在又在幫誰?幫當時亡了她族的人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