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花寺裡,他與蕭秋意講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可是她就是能感覺到,他很難過,他會難過。
初三她一人回來,她等到半夜他未歸便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初四這一天,一整個白天他都沒有回來,她問望竹。
望竹說,是殿下最珍愛的一個師傅去世了,是殿下最疼愛的弟弟入獄了。
於是她又等,等到半夜,他回來了。
莫名的,想要陪著他,陪他說說話,聽聽他說說話。
她仔細的挑了幾塊被秋陽的魔抓掠過後還稍微工整些的點心放在盤子,給他放到桌邊。
“坐。”他指指對面的位置。
他一直靜靜的繼續手上的動作,淨杯,溫杯,倒水,燒水,淨茶……
她便也不做任何事,就這樣靜坐望著他,睏意也消散了許多。
良久,他穩穩地在她面前放下茶杯。
他開始吃點心,大口的吃著點心,看上去像是餓了,看上去像是一個餓了的孩子。
有人說,當一個人從是孩子的時候就要堅強起來,那麼他會很強大。可強大背後,還是最初的那個孩子。
昨天,陪那個孩子長大的人死在了回城的路上。
今天,那個孩子呵護的另一個孩子被他送進了牢獄之中。
她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但卻彷彿能切身的體會到他的悲傷。
他手下的人有很多,他信任的人有很多,可在他身邊的人卻很少
她知道他累極了,她也知道他在咬牙堅持著。
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點心吃完了,他抹著嘴角的油漬,喝著苦茶:“望竹的手藝倒是退步不少。”
“怎麼了,是點心不好吃麼。”
“皮沒有烤好。”
“哦……其實殿下,這是我做的。”
“哦……那挺好的。”
姚藥:“……”
她臉上不識時務的泛起莫名的紅暈。
太子爺見她這般心情也是好些,頗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這麼晚了,等我何事?”
他這麼一問,她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是在等他,等著他回來,給他解悶,太沒面子了,不行不行……
不聽話的說其實不是在等他,他肯定不會信的,說不定還會生氣,不行不行……
所幸,她問:“想問,殿下,昨日許了什麼願。”
“就為了這個麼?”他問。
“就為了這個。”她答。
“那就不答了,”他笑了笑,將藏在衣袖中的兩三封信封取出,“我卻知道你在祈願什麼。”
她興喜的將她手中的信封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