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紓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緩緩答道:“我不知道。”
話落,只覺眼前一黑,黎宗光手上的茶杯擲中了她的前額,茶水澆得她滿臉狼狽,鮮紅的液體從額角滾落,滴入綠色的草坪中。
黎宗光的聲音有些駭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紓忍住眩暈的感覺,板直了脊背,“爸,就算你找到了雅恩有什麼用?阿煜已經回不來了,您又何苦為難他?”
“你叫我爸,我可不記得哪裡多了個女兒!”黎宗光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阿煜何至於會走到那種地步,謀害丈夫,私挪財產,身為律師的你應該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吧?”
阿紓的臉色陡然煞白無比,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您不能顛倒黑白,我沒有……”
“法庭相信證據,而我手上多得是證據,沈小姐,既然你選擇嘴硬,那麼就該做好最壞的準備。”
多年前,阿紓熟讀婚姻法的同時也將刑法爛記於心,卻不曾想到有一天會用到自己身上。
向啟在她被刑拘的第三日,才得知訊息從b市匆匆趕回,使了不少法子,也沒能將她保釋出去。
阿紓看著面前垂頭喪氣的向啟,嘆了口氣,“向啟,算了吧,別為了我惹得自己一身臊。”
“沈紓,你說什麼傻話,你還想不想當律師了?”向啟倏地抬起頭,數夜未睡的他雙目漲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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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紓不忍地移開目光,她咬了咬唇,“你很清楚,黎家手握確鑿的證據,加之黎家二公子黎均在政法界的人脈和手腕,別說是你,這次就連容教授出面也未必救得了我。”
向啟沉默了很久才問:“你在等他來救你嗎?”
現在,縱觀青城,若說有個人一定能救沈紓,那麼這個人非顧如歸莫屬,憑藉著他和黎家的關係,即使不能讓黎家撤訴,也可以讓沈紓免去刑拘之苦。
向啟口中的那個“他”,自然也是他。
阿紓想起那張冷峻的臉,抿緊了雙唇,沒有回答。
“前些天大妹子去找過他了,你想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向啟看著她,繼續道:“他說這是你和黎家的事情,他無權干涉。再去找他的時候,皆被他以公司事務繁忙的藉口擋了回去。”
說到此處的時候,向啟冷笑了一聲,語氣似譏似嘲,“可是你知道他在忙什麼嗎?他忙著和黎家千金出入高階餐廳,去時裝週觀展,甚至有人還在跑馬場看到了他們。阿紓,即使如此,你還期待他能來救你嗎?”
他的話字字就好如沉霜一樣砸在阿紓心上,她告訴自己不去在乎,便不會疼痛,可是喉間翻湧而上的血腥味告訴她,那只是她的自欺欺人。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他,只是向啟的話就好入魔咒一般在腦顱中迴響,每響一次,心裡的疼痛就劇烈一分。
不過幾分鐘,她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阿紓用了很久,才讓自己的臉色變得不那麼難看,開口沙啞的嗓音卻暴露了她的心緒,“念念怎麼樣了?”
“我昨天去看了她,小傢伙一切指標正常,只是沒看見媽媽來,一整天都聾拉著一張小臉,很不開心。”向啟頓了頓,又道:“那個馮醫生雖然還是不待見我,但是對念念確實是在用心照料。”
阿紓鼻頭一酸,她別過臉不讓向啟看到她眼底的淚水,“是我對不起她。”
看著她這幅模樣,向啟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他倏地站起身,“我改天再來看你。”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望著她信誓旦旦地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在這裡待太久!”
說罷,他急衝衝地離去,阿紓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她下意識地想叫住他,可是向啟早已走遠。
阿紓坐回椅子上,她看著滿是月牙痕的手心,眸色黯了黯。
是不是該覺得萬幸,因為雖然顧如歸對她無動於衷,但是至少他看在二人當初的情誼上,在黎宗光的手下護住了念念。
她忍不住想起西苑的那個午後,黎之語咄咄逼人的眉眼,以及她不經意掠過院外那株楊柳樹時那抹傾長的身影,那時,她也如此刻一般,指甲陷進掌心,只是那時她嘴角的笑容肯定很溫軟,因為她記得自己說,“因為我愛他。”
阿紓的愛情,穿越經年歲月長河,也不過只此一人而已。
只是,那人是她的水中月鏡中花,可望卻不可即。
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在拘留室再一待就是七天,第七天的下午,拘留室的門再次被開啟,入目的是顧如歸沉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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