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念成牢59)
阿紓重新撞回樹幹上,後背登時燒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惹得她不由痛呼一聲。
這下她是真惱了,剛想破口大罵,可黎煜就好像有先見之明一樣,在她動作之前捂住她的嘴,這種感覺太讓人憋屈,阿紓奮力掙扎,可她動一分,黎煜就壓制一分,到頭來累得滿頭盜汗,卻不得章法。
終於給她折騰出一個間隙,阿紓看著那隻白花花的手掌,張口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她從來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少時打架的時候亦是用了七分狠勁,所以就連當年的校霸都不敢輕易招惹她,這一口咬下去,可是實打實地咬,很快她嘴裡便嚐到了血腥味。
黎煜渾身一僵,隔著朦朧夜色,尚能看清楚他額角冒出的細密冷汗,大抵也是痛得打緊,可他竟然還是沒有放開她。
阿紓見狀,索性牙齒咬在他肉裡磨了磨,不放開她是吧?她不痛快,他也休想痛快!
黎煜終於有了動作,他一把甩開她,把自己的手從她的嘴裡救出,眼裡怒火翻滾,“艹,你是屬狗的嗎?”
阿紓瞥了眼他的手,只見他小指連線掌心的那塊肉上有塊血糊糊的牙齒印,慘不忍睹。
“碰一下不算親,對一對牙齒就屬狗了?不好意思,我媽把我生的早,沒趕上這個好生肖!”她說完還饒有興致地研究了下他手上的牙齒印,“牙齒印咬得真整齊,如果真是狗咬得,可沒有我這麼溫柔。”
黎煜:“……”
溫柔?
他敢架著刀子打賭,面前這個女人絕對不知道溫柔是何物!
方才起的那一丟丟不忍消失地無影無蹤,黎煜掏出一條手絹纏上傷口,看著阿紓嫌棄道:“算我倒黴!”
“倒黴的是我好不好?無緣無故地被人奪了……”
“奪了什麼?”黎煜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她的唇上,“那只是意外,不用放在心上。”
他頓了頓,又驀然恍然大悟地看向她,“別告訴我,你想讓我對你的初吻負責?沈小姐,這都什麼時代了,矯情什麼?難不成你的思想還停留在舊社會,吻一下就要逼我娶了你,若是不娶的話你是不是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阿紓聞言,火上心頭,“靠,姑娘我剛才不過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嫁豬嫁狗也不嫁你!”
說罷,她姿態十分瀟灑地轉身離去。
背後,黎煜涼涼的聲音傳來,“姑娘你似乎走錯方向了。”
阿紓的十一公分高跟鞋一歪,差點沒一個跟頭栽下去。
她深深吸了口氣,以無比婀娜的姿態轉身,看著黎煜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再散散心而已。”
說完,她顧不得黎煜的反應,迅速離去。
那是阿紓第一次見到雅恩,第二次見到黎煜。
那時,她並未察覺到她和黎煜鬥智鬥勇的時候,角落處悄悄離開的黑影,也沒有注意到黎煜墨色眼底下潛藏的陰鷙。
這件事就如同小石子一般,在阿紓的生活裡激起一陣漣漪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加上她的刻意,很快就把這兩個人忘得一乾二淨。
她和黎煜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再遇見他,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後來她先遇到的是雅恩,那已經是一年後了,而她是雅恩與他妻子離婚案的辯護律師。
而這一見,她才知曉雅恩與黎煜的關係並不像她初識想象得那麼簡單,青城關於黎煜性取向問題的風言風語並非空穴來風,只是執著的人是黎煜,而雅恩,卻並不是那樣的人。
從雅恩的履歷中,阿紓得知他是青大的美術老師,有一個相戀多年的愛人,後來修成正果,二人結婚初期還很恩愛,但是後面因為一些問題鬧起了離婚,離婚是妻子提出來的,鬧到法庭是因為財產的糾紛,因為雅恩名義上雖然只是一個大學美術老師,但是暗地裡卻是個隱形的畫家,他的作品在國際上拿了不少獎,這些作品給他積攢名氣的同時,自然也有帶來了不少潛藏的財富。
妻子提出要大頭分割這些財富,因為在她的論點中,雅恩之所以能創作出這些驚人之作和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息息相關,雅恩對此不置可否,他並不在乎這些財富,妻子想要多少他都可以給,但是他想要的是不過是其中的一幅作品,一幅名字叫做“冀”的作品。
這副作品曾經在不少國內外主流畫展覽上展出過,被賦予很高的評價,價值不言而喻,妻子不肯鬆口,甚至在法庭上還當庭說出雅恩不能生育的隱秘之事,後者瞬間煞白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