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陰雨天氣過去,天空一片湛藍。她深深吸了口氣後,朝車庫走去。
顧如歸的車是一輛低調的卡宴,寬敞的車廂裡飄著淡淡的他身上慣用的givenchy男士香水味道,那香味包裹著她,就好如少年的自己為他迷醉一般。
阿紓降下了窗戶,讓風將車廂中的氣味驅散了些,才啟動車子朝附院的方向開去。
阿紓來到馮重辦公室時,後者正跟患者家屬講述病情,看見她,他朝一旁的休息椅抬了抬下頜,示意稍作片刻。
差不多等了十來分鐘,家屬握了握馮重的手,一臉感激地離去。
阿紓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馮醫生,好久不見。”
馮重靠在椅背上,手指交疊,“剛才那個家屬的兒子,也是再障患者,八歲的時候檢查出再障,親緣配型都不成功,等了三年,終於在血庫裡等來匹配的骨髓,上週剛做了異體移植手術,暫時沒有發現排斥反應。”
阿紓的眸光動了動,不由望向家屬離去的方向,“真幸運。”
“確實,在醫院裡,也有很多患者因為等不到合適的骨髓而早早離去。”馮重話語停了一霎,目光落到她臉上,“其實在如歸讓我留床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她緩緩落座,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我多希望我們能永不相見。”
馮重亦是笑了笑,從檔案格中抽~出沈唸的病例,“緣分這東西,又有誰說得準呢?剛才去看過孩子了?”
“嗯,看到她難受我就恨不得自己替她受那份罪。”阿紓垂眸,舌尖有些苦,“這一切都是我造得孽,為什麼要讓念念受這份罪,難道這就是傳說的報應?”
馮重手上的動作停滯了片刻,短暫失神後,他翻開沈唸的病例,“後悔了?”
辦公室裡有一瞬的寂靜。
阿紓手指蜷了蜷,撇開了話題,“念念的情況怎麼樣?”
馮重看向她,嘆了口氣,“孩子目前的情況還很樂觀,但是若是等不到合適的骨髓移植,我也說不準。”
意料之中的結果,可她還是忍不住失望,“等到要想一個合適的骨髓配型需要多久?”
“說不準,運氣好的話可能下個月就找到了,運氣差點的話……”他頓了頓,又繼續道:“還有一點你得明白,那就是我們能等,可患者卻不一定能等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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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阿紓都明白,她咬了咬唇,“難道就別無他法了?”
馮重眉頭擰緊,聲音頓時沉了幾分,“那個方法行不通,別想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沈紓,我是一個醫生,不是劊子手!”他的態度很堅決。
阿紓失落地闔了闔眸,“我明白了。”
從馮重辦公室出來後,她回了沈唸的病房。
原本粉雕玉琢的孩子因為病痛的折磨整整瘦了一圈,臉色蒼白地看不見一絲血色。
念念看見她,開心地揮舞著雙手,嘴裡還叫著“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