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緩緩合上,顧如歸眸中墨色翻湧。
他闔了闔眸,調轉腳尖朝馮重的辦公室走去。
馮重剛換下白大褂打算下班,聽見門口聲音一響,扭頭看是他神色有些詫異,“還沒到複診的日子,你怎麼來了?”
顧如歸撈了一張椅子坐下,語氣沉沉:“沈唸的狀況怎麼樣?”
馮重聞言,頓時明白了他的來意,“比你當初的情況要好。”
說罷,試探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去看過孩子了?”
“沒進去。”
“為什麼?”
顧如歸眉間擰了擰,沉默。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都走到病房門口,卻沒能進去。又或者說,是不敢進去。
不想進去亦或是不敢進去,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馮重見狀也不再多問,套上自己的衣服,從抽屜裡面拿出車鑰匙在他面前晃了晃,“既然來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不了。”顧如歸起身,毫不留戀地走出病房。
馮重看向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也不想想那段時間是誰陪你過來的。”
他說著,目光不意瞥過沈唸的病例,臉色驀地有些沉重。
青城九月的夜晚,天氣已經有點涼了。
黑色車身的卡宴疾馳在馬路上,阿紓降下車窗,任由冷風撲打在自己臉上。
顧如歸睇了她一眼,“沈念有專門的看護,你留在那裡並不比她強。何況,你如今的身體根本就熬不住。”
“那也是我的事。”阿紓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看著她漠不關己的態度,他的臉色頓沉,“沈念重要,難道你自己的身體就不重要了?”
“她比我重要。”
阿紓淡淡的一句話,聽在顧如歸耳中卻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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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重要,是因為她是黎煜的孩子吧?
想至此,他冷冷一笑,“沈紓,現在和我抬槓,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益處。”
阿紓渾身一僵,她闔了闔眸,終於扭頭看向他,“顧先生,我想了好幾天,實在是想不通此番的動機。若說虧欠,當初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你並不虧欠我。若說愛我,你又不愛我,那麼你現在這種怪異的行為又作何解釋?”
顧如歸注視著前方,雙唇緩緩翕動,“如果我說是後者呢?”
她一愣,隨即嘲諷地搖了搖頭,“顧先生,玩笑開過一次就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