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歸一怔,偏頭看向身側垂頭解題的少女,齊耳的短髮,面容白皙,鼻翼小巧立挺,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愉悅地撲閃著,簡單而又容易滿足。
一陣風拂過,一根蒲公英的毛從洞開的視窗飄了進來,悠悠盪盪的,最後粘附在她烏黑的頭髮上,他抿了抿唇,抬起手指將那條細微的白絨取了下來,觸及阿紓頭髮的時候,竟然發現短短的髮絲竟然異常的柔軟,手下不自覺地多停留了幾秒。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阿紓察覺到異常,停下筆困惑地看向他,“顧大哥,怎麼了?”
顧如歸指尖顫了顫,迅速地把蒲公英的白毛取下,“沒事,沾了點東西,你繼續做題,我在這裡等歌兒回來。”
說罷,他施施然起身,走到笙歌的書架前瀏覽了一圈,從裡面抽了一本書出來,然後拉離椅子,坐在一處打擾不到她的角落,兀自翻看起來。
阿紓收回目光,摸了摸發燙的耳根子,盯著卷子,視線再也集中不起來。
好一會兒的時間後,她用眼角餘光瞥了眼正安靜看書的顧如歸,指尖朝放置在一旁的書包悄悄移去,現在才三點半,小歌要五點才能回來,若是讓他這麼等下去,肯定得露餡!
手指剛碰到手機,就感覺身側有些異樣,阿紓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看去,只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她動作,手指驀地觸電般地把手機放回去,乾笑著:“我看一下時間。”
顧如歸淡淡地收回目光,視線重新凝結在他手裡的書本上。
阿紓悶悶地把書包推回原處,心裡不免長嘆一聲,這種被當場抓包的感覺……
真的是無法形容!
通風報信這條路子行不通了,惟願今天笙歌能良心發現,提前回來,否則、否則……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待的時間是磨人,尤其是對彼此的阿紓來說,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她極力想忽略身後的顧如歸,做自己的卷子,奈何身後之人的氣場過於強大,雖然只是堪堪往那裡一坐,甚至不出片語,但是依舊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甚至他的沉默更讓阿紓感到無比的煎熬,就好像謊言的那層紙將破未破的那種感覺,格外地戰戰兢兢。
當指標指到下午四點半的時候,老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願一般,門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顧如歸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關門,所以此刻她可以清晰地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顧如歸分明也聽到了,他瞳眸一深,然後緩緩地合上書本。
下一瞬,屬於笙歌的雀躍聲音響起,“阿紓,你怎麼不關門?你知道嗎,我剛才和微微……”
當她看清屋子裡除了阿紓還有在椅子上緩緩起身的顧如歸時,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她驚愕地看了眼自己哥哥後,用目光與阿紓進行交流。
阿紓搖了搖頭,表示她愛莫能助。
顧如歸把手上的書本拋到椅子上,視線直直地落到笙歌臉上,開口的聲音夾著薄怒的沉,“顧笙歌,我想你很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兩個小時去了哪裡?”
阿紓見著這麼一副場景,默默把卷子收進書包,看向二人,“那個小歌,顧大哥,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果斷開溜。
不是她不講義氣,而是真相太明顯了,剛才顧如歸開口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他是早已知道自己撒謊的事情,但卻故意地在房間裡坐了這麼久,大概就是為了能當面逮到笙歌。
而此時,她待在裡面也是無用又尷尬,還不如離去。
剛這麼想著,腦中卻不經意出現剛才顧如歸垂頭認真教她解題的模樣,認真而又迷人。
想什麼呢!阿紓晃了晃腦袋,迅速地離去。
這廂,笙歌看著顧如歸,大刺刺地往床上一坐,不以為然地開口:“我出去玩了,你告訴媽媽啊,了不得就是挨一頓訓,又不是沒有過。”
顧如歸眸色一深,冷聲道:“我會吩咐阿良,下次不準帶你出去。”
阿良是笙歌的專用司機,從來不敢違揹她的意思,正是因為有他的幫助,她每次偷溜出去才能完全有驚無險地避開父母。
只是……
笙歌倏地抬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是阿良送我出去的?”
“你以為沒有我的允許,阿良敢違背爸媽的意思,隨便帶你出去?”
真相昭然若現,她扭過頭不說話。
顧如歸盯著她良久,終究目光還是軟了下來,從小到大,他這個妹妹的性子都倔得很,想要她服軟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歌兒,關於中午的事情,哥想跟你談談。”
笙歌一想著中午他兇她的樣子,心裡就來火,“哼!我就是故意帶著米修嚇你那位若琳小姐的,我就是不喜歡她,怎麼樣?”
“如果沒人授意,米修不會主動攻擊人。”顧如歸擰了擰眉,米修雖是藏獒犬不錯,但是性格溫順得很,平時並不會撲人,所以當若琳被米修嚇到之後,他自然而然地把罪責怪到笙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