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突然很沉默。
容瑾察覺到異常,抬起她的頭顱,問:“怎麼了?”
她眉心蹙了蹙,視線這才看向他,“容瑾,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爺爺這邊有我,你不用擔心。”
容瑾眼底有些詫異,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龐,低聲呢喃,“你看出來了?”
“下午投票表決結束,我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份和una公司的合作案,我發現是空白的。”笙歌眸光閃了閃,繼續道:“三叔特意拿來一份空白的合作案,這不合理,而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他也不會是犯遲到這種低階錯誤的人。償”
聞言,容瑾笑了笑,“然後呢?”
“其一,你提出合作案之時,董事們因為你的話語心思動搖,容世傑毫無疑問地提出了質疑,三叔早不來晚不來卻挑在那時候進來,應該不止是巧合;其二,我不認為和una公司的合作案只是你為了策反董事改變決定的噱頭,因為你心中並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董事會臨時改變主意,要是僥倖支援率超過容世傑了呢?那到時拿著一份假的合作案你該如何收場?這一點你在決定這麼做之前應該已經考慮到了,所以合作案肯定是真的,至於你為何這麼做,我還沒有想通。”笙歌看著他,話語堅定地開口攖。
容瑾抿著唇,目光在她臉上打量,她毫不畏懼,迎上他的目光。
對於自己的推論,她有絕對的自信。
他收回目光,薄涼的唇輕輕抿了抿,才緩緩翕動,“看來,我把股份轉給你是個正確的決定。你的觀察和判斷力,總能讓你做最正確的決策。”
笙歌眉尖一緊,“不,你不應該把股份轉給我,無論你當不當容氏的總裁,只要還持有容氏的股份,你在容氏還有一席的說話之地,而如今你可謂是淨身出戶,即使爺爺沒有生病,你想要回去也沒有那麼簡單了。”
“你錯了,不是我想要回去,而是有人會請我回去。”容瑾緩緩開口。
她有些訝異,身子離開了他些,問道:“這是何意?”
容瑾長臂一撈,便把她結結實實地撈到自己懷裡,“我先回答你剛才提出來的疑問。其一,三叔選擇在那時候進來,是因為他在那時候出現,會更容易打破董事們的質疑。”
笙歌不解,“有什麼區別?”
“有些東西太容易拿出來,反而會叫人心生疑慮,而在他們舉棋不定之時,三叔拿著合作案進來,在那時候,沒有人會懷疑它的真實性,因為經歷過方才的動搖、猜忌這一系列的心理活動,他們會認為這是我孤注一擲的籌碼,所以潛意識裡便會選擇相信,這是生物個體的一種條件性反射。”
容瑾寥寥數語彷彿道出她當時在現場的心理路程,笙歌知道他素來擅長心理戰,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爐火純青。
她點了點頭,“確實,再加上三叔的態度,他們沒有不相信的理由,如果我沒有碰巧看到空白的合作案,我也不會料到有這麼一出。”
“其二,你說得對,我沒有蠢到拿一個無中生有的東西當噱頭,容世傑有一句話說對了,這幾天,我因為他故意挑起的事端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抽不出身來s市籤合作案,但這不意味著合作案就是假的,因為在合作案商談之初,我已經和una的負責人私底下籤署了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只有我和他知道,如果容氏沒有嚴格地按這份協議執行的話,不但合作會被終止,容氏也即將會迎來一筆鉅額的違約賠償。”
“珠寶在容氏沒落了多年,爺爺之所以沒有放棄這一塊不僅僅是因為這是我父親創立的品牌,也因為他考慮到g.n初期給容氏帶來的鉅額利潤,他知道的事情,那些董事自然心知肚明,明明可以到嘴的肥肉可最終不翼而飛,甚至還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
容瑾睨著她,嘴角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好像,一切盡握在他手心的感覺,而確實,在某種程度,他確實是做到了。
笙歌垂眸想了想,“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們自然不甘心,那樣的話,情緒必定激烈,那麼……”
她唇角勾了勾,“容教授,我發現你真不是一般陰險。”
g.n出了問題,董事會的那些人絕對會找決策人的麻煩,而現在容氏的決策人除了容世傑之外,別無他人。
但是這個合作案又是容瑾簽下的,他在股東會上那般信誓旦旦的保證,董事心中難免會有權衡,容世傑原來得來的人心也會漸漸失去。
無疑,這步瓦解人心的棋子,他走得很妙。
容瑾的喉間溢位低低的笑意,“承蒙太太誇獎。”
“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股份轉給我?不要告訴我真的是因為我一句話的緣故,容瑾,你這彎彎曲曲的心思,可不是我一句話能決定得了的。”笙歌瞪著他,狐疑不已。
聞言,他直勾勾地看了幾秒鐘後,幽幽地嘆了口氣,“連表個真心太太都要懷疑,真是挫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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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翻白眼,“所以?”